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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迟来的春天（第4页）

他知道皇上说的是谁??那位以雷霆手段摄政多年的皇后，如今已是фактически的掌权者。她不会允许任何威胁皇权稳定的因素存在，哪怕是假冒天子的亲弟弟，也照杀不误。

“传旨。”祁让忽然睁开眼，声音竟有一瞬清明，“晋王薨逝，追封昭武亲王，厚葬。其属下一律赦免，不予追究。”

小福子愣住：“皇上，这……”

“这是朕最后一道圣旨。”祁让打断他，“不必多言。”

他知道，此举既是对晋王的补偿，也是向皇后释放信号：我已无力抗衡，但请你善待我的血脉。

傍晚，晚余再次来到寝殿。

祁让已经无法坐起，只能平躺着，呼吸微弱。

见她进来，他费力地掀开眼皮，嘴角扯出一抹笑：“你来了……我还怕……等不到你。”

“我答应过要陪你到最后。”她握住他的手，冰冷如霜。

“晚余……”他艰难地唤她名字，“若有来生……我不做皇帝了。做个寻常书生也好，樵夫也好，只要你肯嫁我……我一定好好待你，绝不逼你，绝不伤你……”

泪水终于滑落晚余眼角。

她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若有来生，我也不想遇见你。”

祁让怔住，随即释然一笑，眼角沁出一滴浊泪。

“也是……那样的人生，对你来说……才是真正的解脱。”

他的呼吸越来越慢，手指一点点失去力气。

“替我……照顾好孩子们……”这是他最后的话语。

晚余紧紧握着他的手，直到那脉搏彻底消失，体温渐渐冷却。

殿内寂静无声。

小福子扑通跪地，放声痛哭。

外面，夕阳西沉，余晖洒满宫墙。

梨月抱着小红马的鬃毛，仰头问沈长安：“先生，人死了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了？”

沈长安蹲下身，轻声道：“有些人，虽然不在了，但只要你记得他，他就一直活着。”

梨月眨眨眼：“那父皇会一直看着我们吗？”

“会的。”沈长安望向高耸的宫门，“他会看着你们长大，看着你们骑马奔跑，看着你们笑，也看着你们哭。就像风一样，看不见，却始终在身边。”

夜幕降临，紫禁城陷入一片肃穆。

祁望率众僧人在乾清宫外诵经超度。

徐清盏立于阶前，低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沈长安望着天边残月，淡淡道：“等新帝登基，等局势安定。然后，带她们离开。”

“你能带走她吗？”徐清盏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沈长安沉默良久，终是轻叹：“我不知道。但至少，我要试一次。”

而在乾清宫深处，晚余独坐灵前，手中握着一枚褪色的香囊??那是她十五岁那年，祁让悄悄塞给她的定情信物，上面绣着“执子之手”四个字，针脚歪斜，显然是他亲手所绣。

她摩挲良久，最终将其放入棺中，随他一同长眠地下。

“这一世，恩怨两清。”她低声说，“从此山水不相逢，莫问故人长与短。”

窗外，北风呼啸，卷起漫天落叶。

一个新的时代，悄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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