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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劫掠法场16（第1页）

蛇犬养日夜兼程回到蛇岛后，立即组织了一支150名岛卒组成的精干队伍，随他前去晋东郡劫法场，救他的养父和姐姐。并按计划在撤退时对当地实施一次大规模的抢掠，以报此仇。他把岛卒分乘五艘硬壳船，开足马力往晋东郡属地进发，硬壳船日夜兼程，很快就来到海螺村附近海域，蛇犬养先安排把船屯在隐蔽的地方，自己由于熟悉当地方言，就带着十几个精干的海盗打扮成渔民和砍柴的民夫前去晋东郡牢城营探听消息，了解城中情况，回来后再商量营救措施。

正值秋末，晋东城外庄稼业已收成结束，村中的农夫空闲时间多了起来，到城中做买卖的人来来往往，很是热闹，道路两旁树木已十分枯疏，视野非常开阔，一望无际。蛇犬养带着十几名挑着放有短刀的担子，一边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环境，一边向晋东郡城门走来。只见大门两旁贴有告示，手下人过去打探回来说，晋东郡太守为维护晋东郡社会治安，经上报兴州府批准，将于三日后在城中的市曹十字路口，处斩一批罪大恶极的犯人，其中就有雷英父女二人。

蛇犬养看罢，心中也是暗自庆幸来得正是时候，依旧按原计划进城打探消息，确定处置罪犯的时间定在三日后的午时三刻，于是他立马回带人回到船上，对岛卒进行了分工。行刑那天的一大早，蛇犬养安排岛卒们吃罢早饭，提前分头进入城中设下埋伏，由于蛇岛的岛卒们语言不通，怕走漏风声，他强令大家一不准住店房，二不准与百姓起争吵，三不准离法场太远，要做到攻守同忾，默契配合。

再说孙太守近来由于老觉得眼皮跳，怕出事，也是多加了小心。他先差人去十字路口，打扫了法场，安排李横都头饭后点起土兵和拿大刀的刽子手，约有七八拾号人，负责法场警戒。巳牌时候，狱卒禀了孙太守，一切安排就序，孙太守便乘坐着轿子前来法场，亲自来做那监斩官。

行刑孔目把要犯由牌呈堂，当厅判了两个斩字，便将片芦席贴起来。晋东郡众多节级牢子就从大牢里把雷英一家等数十人用胶水刷了头发，绾个鹅梨角儿，各插上一朵红绫子纸花；驱至青面圣者神案前，各与了一碗长休饭、永别酒。吃完后辞了神案，漏转身来，搭上利子。十几个狱卒早把他们推拥出牢门前来。晋东郡的看客们，正值秋后闲来无事，看热闹的人摩肩接踵。监斩官见人山人海，怕出漏子，忙施号令，令士卒驱散看客，令仵作随时准备扛尸。

一行数对刽子手唱着喏，将雷英父女等十几口案犯前推后拥押到市曹十字路口，团团枪棒围住把他们面南背北，拔下生死牌，专等午时三刻，监斩官孙太守到来开刀。那众人仰面看雷英等犯由牌上写道：“晋东郡案犯雷英，因勾结海盗犯我晋东，烧杀劫掠数十人，财物折合银两数十万，依律当斩。”那孙太守勒住马，只等报来。只见法场南边一伙乞丐，强要挤人法场里看，众士卒赶打不退。正相闹间，只见法场东边一伙卖刀疮药的，也强要挤进来。李都头喝道:“你们这些不知死的家伙，这是那里，你们却还要强挤进来凑热闹，难道不怕王法吗？”

那伙卖刀疮药的人只顾挤，却不答话。李都头命人驱打，误打到那些看热闹的百姓，那些挨打的人就说：“我们冤枉，都是后边人挤过来的，我们不曾挤，你们做工的是瞎了眼吗？干嘛驱打我们，以前的郡太守秋后问斩犯人，也是热闹的，你们没有这般凶神恶煞，今天这是吃错药了？就算是京城天子脚下杀人，也不曾如此驱赶我们看热闹的啊。”后边有人说：“我们挤进去看一看又有何妨！”看客们正和土兵闹得厉害，孙太守眼皮一个劲地急跳，心中暗骂：这帮狗屌，看来是非要闹出一点事端来不可了。于是找人唤来李都头，一定要把这些不知死活的看客们驱离开来，离刑犯越远越安全。于是李都头在行刑台的界外划了条线喝道:“从现在开始，谁在强挤进来，一并关入大牢?”

眼看午时三刻准备到了。蛇犬养朝手下的岛卒们使了个眼色，命令他们提前动手，于是这帮岛卒杀气腾腾从四面八方向雷英父女的行刑台靠过来，挤得也越发紧张。土兵怒喝道:“你那伙穿皂衣的人，鬼头蛇眼的，不知死活地要往哪里挤?”蛇犬养这一伙人根本不答话，往前挤得更紧了。

没多时，法场中间人分开处，一个报道一声：“午时三刻到!”监斩官便道：“斩讫报来。”两势下刀棒刽子便去开枷，行刑之人执定法刀在手。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伙皂衣看客中有人听得“斩”字，立即从口中吐出蛇信子，直奔刽子手面门，不偏不倚，正中鼻梁，那刽子手连应一声都没有，一头被卷进蛇腹。有个皂衣人从脖子底下摸出一个哨子，就听滴地一声呼啸。看客中有数十皂衣人突然伸出蛇信，如钢叉一般杀起人来，不管是百姓还是士兵，逢人便扫，遇人就刺，直杀得刑场鲜血汩汩，哭爹喊娘之声不绝于耳，一直杀到雷英面前，其他的刽子手们早被眼前突然发生的景象吓慌了神，反应快的，撒丫子跑了；反应慢的正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就稀里糊涂地被吞进了蛇腹。

身为监斩官的孙皓此时吓得屎尿都飙出来了，还没清醒过来就被众士卒架着往监斩台后边跑，那些蒙面纱的皂人手脚利落，杀得兴起，紧跟其后，不一会儿便把那士卒们杀得人仰马翻，这群士卒们平时只知欺压百姓，真遇上对手，只怕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纷纷抱头鼠窜。

蛇犬养并不恋战，见好就收，救了雷英父女，就带人一路急奔向城门。那守城门口的此时哪还有人，听说有蛇魔劫法场，早跑得没踪影了。直到蛇犬养这伙强盗完全撤离，仍见城中的人还在相互践踏。他们一行秘密回到渔船上，清点人数，除几个岛卒受伤外，并无人员伤亡。蛇犬养心中大悦，命把雷英父女解了绑绳请进船仓里来。

蛇犬养把船舱里的桌椅分宾主摆开，然后彻上茶水和点心，请雷英父女落座。雷英本是个善良的人，见眼前这个面相丑陋的养子杀人如麻，吃人不吐骨头，心中不免一惊，心想完喽，我当年救的怎么是大家传说中的蛇魔头子呢？想当年倘若不听女儿的话，让他死在海边也就罢了，没想到这一救竟救出个祸根，哎——好心做了那驴肝肺啊！

蛇犬养见恩人一家前来，忙向前施礼，用生疏的本地方言说：“恩公在上。”说完跪下嘣嘣嘣地磕头。雷英并无任何表情，也不落座，只是说，不敢当，不敢当。蛇犬养见老头儿竟然不给自己台阶下，就尴尬地站起身来，自顾自地端茶敬茶，谁知雷英把头扭向一边假装没有看见。这一下子可把蛇犬养给激得脸色不好看了，本来丑陋的脸激起青筋，突突直跳，带有蛇纹的青脸庞更显得像一个恶魔。蛇犬养忍了忍边作手势边说：“恩公当年救我一命，让我儿子终生难忘，今日特地回来报恩，但愿恩公能跟我去海岛享受人间幸福。”

谁知雷英老头并不领情，冷冷地说：“你这个逆子，为什么要杀那么多无辜的百姓？”蛇犬养毫无惭愧地说：“这不是为了救你们嘛，是不得已而为之啊！”雷英说：“我们一家过得好好的，拜你所赐才惹得吃上了官司，背着纵魔行凶的恶名，我们死也认了。现在恨只恨当初看错了人，救了一条蛇魔，你若真为了报恩，我只希望你们赶紧回到你们的蛇窝里去，不要再在这里害人了，我们生死不用你来管。”

蛇犬养没想到眼前的养父如此倔犟，油米不进，心中倒不免有些佩服，自己能寄养在一个有如此骨气的男人家里也算是一种造化。他知道今天是很难再说服眼前这个硬汉了，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于是就故作大度地说：“我们可以回海岛上去，我也可以放你和姐姐回去，但若再发生意外，千万不要说儿子见死不救啊！”

雷英铁骨铮铮地说：“我们父女两人只是一介村夫，并没有享受大福大贵的命，只求你能放我们回去，哪怕死了我们也认了。”蛇犬养皮笑肉不笑着说：“我们好不容易救你出来，怎么又忍心送你们一家回去送死呢？”

雷英说：“我们父女死在自己的土地上，心甘情愿，不用你们这些蛇魔管了，当初都怪我看错了人，从此我们各自安好，我不图你什么回报，你也不用内疚。”

蛇犬养碰了一鼻子灰，只好说：“既然你们执意想回去，那我也不强留，你们现在可以走了。来呀！送客。”雷英父女在岛卒的引路下，头也不回地往外就走。

有个皂衣武士过来跟蛇犬养献计说：“岛主，我们费了半天劲把这个老家伙救出来，就这么轻易把他们放回去？这可不符合你教导我们的原则啊！”蛇犬养把他拉近前说：“那你去看着办吧。”“遵命。”那个皂衣人一溜烟就悄无声息地随后跟上去了。

离船返家的途中，雷小翠问：“老爹，那蛇犬养我看真是为了报恩的，否则在船上就杀了我们呢，为什么还要留我们再回到岛上去？”雷英摇了摇头对女儿说：“唉！傻孩子，你太幼稚了，他们这些蛇魔是冷血动物，毕竟不同于人类怀有恻隐之心，他只是以报恩的借口来引诱我们上当，充当他们的奸细，为他们做更多见不多人的勾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果我们跟他去了，那我们岂不是跟他成一丘之貉了吗？若真成了蛇魔的亲人，以后我们的列祖列宗再也抬不起头来了，我们真要成为他们劫掠的向导，那晋东郡的老百姓恐怕会遭受更多的灾难啊！我们宁肯回来被官府杀了，也不做那为害乡邻的奸人。”雷小翠重重地点了点头。

两人正走着，雷英背后突然发凉，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一条坚硬的蛇信子卷住，吞入了那个跟踪在后的皂衣人腹中，人一入蛇腹，立刻把那皂衣人的衣服撑烂开来。只见那个皂衣人使劲拧了拧身子，又一口把愣在一边的雷小翠吞进了蛇腹。唉——如此善良的父女二人就这样成了蛇魔的腹中餐。

蛇犬养对这次劫法场救养父全家热脸蹭到屁股上非常生气，他要用一次疯狂的抢劫事件来平息心中的愤恨。他做了周密的分工，制定了详细的计划，主要抢掠的东西是人口、牲口、家畜和珠宝，以备岛上本族人的越冬食物。当晚十时，蛇犬养带着岛卒们趁劫法场的余威，穿好夜行皂衣，共分三个团伙对海岸诸村进行洗劫，袭击目标是当好富户，若遇抵抗就地吞掉或杀掉；对那些顺从的人则一律带回到船上，和所抢财物一律带回到岛上去，不准在此逗留或耽误时间，否则严惩不殆。

在此次的抢劫中，蛇犬养还抓了他姐姐雷小翠原来的丈夫王四，其实也是活该王四这小子因色胆破了好运气，自从他在晋东郡城中衙门当了差役以后，依靠他查颜观色和见风使舵的本领，很快就成了孙皓太守身边的红人。这夜他不放心住在海螺村的姘头杏儿，偷偷溜回来鬼混，正赶上蛇犬养夜里带人过来血洗海螺村。两人正在男欢女爱的兴头，却见脸朝窗外的姘头杏儿突然大喊：“不好，外边火起。”这一喊把王四吓了一大跳，赶忙提上裤子想去院外看个究竟。没想到自家院子里正赶上蛇犬养带着三五个夜行人，拿着明晃晃的刀，直奔他而来。王四见事不妙，忙把杏儿拖了过来顶住，把杏儿一下子刺了个透心凉，连哼哼声都没有发出就倒下了。王四趁此机会赶忙跪地求饶，嘴里连连喊：“爷爷饶命，爷爷饶命。”蛇犬养听到是王四的求饶声，立马封了刀，看了看眼前跪着的这个软骨头，心中立刻就有了主意，吩咐人把王四绑了带回船上，他要把王四作为以后他再次洗劫晋东郡的向导。

蛇犬养带的五艘硬船满载着乖顺的人口，饲养的牲畜、家禽和劫掠的钱财，乘风破浪回归蛇岛。此次自己带的岛卒却未损失一人，心中不免大悦，果断命令加速开船，五艘大船瞬间消失在茫茫的大海之中去了。

为了壮大自己的实力，搏得其他诸岛岛主们的拥戴，蛇犬养经常带着很多从华龙国抢掠来的绸布、油料、茶叶、咖啡、糖果等礼物，跟他们联络感情，有时候也邀请他们来家中做客。每次与他们相处，他都要夸赞一番华龙国的美丽与富饶，像仙境一样，看不尽的大好山河，有用不尽的黄金白银，穿不尽的绫罗绸缎，吃不尽的珍馐美味，沃野千里，美女如云。他精彩的游说能力和组织能力，让其他岛主们特别羡慕。

为了把五毒岛的岛主们都拢起来，扩大势力，蛇犬养精心设计，邀请五位岛主集体到蛇岛召开议事联络会，会上，故意找来一个从华龙国抢来的女子，让她来为各位岛主们端茶递水，那女子粗手笨脚不小心弄翻茶碗，被蛇犬养以大不敬为由当场吐火烧为灰烬。

他还当众表演了自己的遁地穿行术，没一刻功夫便从蛇岛跑到蜈蚣岛岛主家中窃回他老婆的发簪；又运用海中避水术从海底搬回一个稀世的大珊瑚。这些法术他从未在人前展示过，五毒岛的岛主们见了个个吓得面如土灰，惊得掉去下巴，压根想不到蛇犬养竟有如此了不得的法力，真是开了眼界。蛇犬养说：“各位岛主，以后有事不要隐瞒于我，你们所做的一切其实我都了如指掌，随时可把你们化为灰烬。”于是各个岛主纷纷跪地求饶，遵拜他为大法师，甘愿终生为其效劳。

蛇犬养这才谦虚地说：“感谢你们推我为五毒岛族联盟大法师，我们长年住在这么几个海岛上，本来资源就有限，加上常年自然灾害的频频发生，导致我们无论如何勤劳，却总也吃不饱，穿不暖，过着朝不饱夕的生活，有时候还要靠相互吃我们同类岛民来贴补生活。以前我有幸去过海岛那边的华龙国，他们天然资源丰富，有吃不完的珍馐美味，喝不完的清澈泉水，用不尽的珠翠玛瑙，而我们却过得不如猪狗。上天却对我们如此的命运不公，你们愿意这样长期过下去吗？”大家都说不愿意。蛇犬养这才说：“既然你们认我为大法师，那我就给大家立个规矩。”

几个岛主齐声说：“愿听大法师教诲。”几个岛主纷纷表示同意。“那好，我再与大家进行约法三章：一是出去抢掠人畜财物都要交公，然后统一分配，不准私自再杀人，上缴者杀；二是一切行动听从统一指挥，违反大法师命令者杀；三是定期参加岛训，无辜达不到要求者杀。希望各位岛主遵守以上三条规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众岛主齐声附和说：“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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