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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幼时习武一（第1页）

马雨从小就喜欢练习武术，为了练习打狗棒法，他拿着一根用杨树枝做成的木棍把家里那条非常温顺、非常听话的小黑狗欢欢打得可惨了，四条狗腿被他打断了三条。那条小黑狗欢欢被马雨打得如此凄惨，连马雨的父亲马救国都看不下去了。

马救国出面为欢欢求情，阻止马雨说：“大雨啊，你快别打了！你就放过欢欢吧！要是四条狗腿都打断了，欢欢就一点儿也动弹不了了，你就给它留一条狗腿吧。”

马雨虽然不甘心，但是最后还是听从了父亲的话，放过了欢欢，给欢欢留了一条好狗腿。

不能再打狗了，打狗棒法没法练了，马雨就拿着木棍去打家里那只活泼可爱的小花猫乐乐，练习打猫棒法。小花猫乐乐太娇气，被马雨打了一棍，就“喵呜！”惨叫一声，离家出走了。马雨拿着木棍苦苦等了两个多月，小花猫乐乐也没回来，他叹气说：“唉，看来这打猫棒法也练不成了。”

小黑狗欢欢不能再打了，小花猫乐乐一去不复返了，打狗棒法和打猫棒法都没法练了。不过这难不倒马雨，因为他的家里还养着几只鸡，他可以练习打鸡棒法。马雨拿着木棍把家里那几只鸡打得“扑棱棱！扑棱棱！”到处乱飞，鸡毛像雪花一样在空中飞舞。看到此情此景，马雨忽然想起了武侠小说中有一位剑客在冰天雪地里练习剑法，练着练着，天空中飘起了雪花，雪花洋洋洒洒、漫天飞舞，那位剑客越练越有劲，最后终于练成了一套天下无敌的剑法——雪花神剑。想到这里，马雨立刻变得兴奋起来，他要向那位剑客学习，在这鸡毛飞舞的环境中练成一套天下无敌的棒法——鸡毛棒法。马雨兴致勃勃地挥舞着木棍，越练越兴奋，就在他感觉到鸡毛棒法快要练成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大声说：“大雨啊，你快别瞎闹腾了！”

习武之人都知道，在练习武功的时候，最忌讳别人打扰了。在武侠小说中，练习神功的时候，必须得全神贯注、心无旁骛，要是被别人打扰，很容易走火入魔，弄不好连命都没了，所以那些大侠都跑到非常偏僻的山洞里或者极其危险的悬崖下面练习神功，因为非常偏僻的山洞里或者极其危险的悬崖下面都很安静无人打扰。马雨虽然还不是大侠，还只是一个小毛孩，练习的也不是神功，但是当他正练习得兴致勃勃的时候，突然被人打扰，他还是感到非常生气的。他非常气愤地停下来，正要发火，一看是他的母亲。马雨是个孝子，就算他的母亲再怎么不对，他也不会对母亲发火，所以他只好硬生生地将这团怒火憋了回去。这团怒火是憋回去了，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怨气，他对母亲说：“妈，我没有瞎闹腾，我正在练习鸡毛棒法呢，你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我。要是练成了这套鸡毛棒法，我就天下无敌了。”

马雨的母亲端着一盆鸡食走了过来，她一边走，一边说：“傻孩子，你武侠小说看多了吧，以后别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武侠小说了，有那工夫老老实实地帮我多干点儿家务活比啥都强。”

说到这里，有必要介绍一下马雨的母亲。马雨的母亲没有正儿八经的姓名，她只知道她的父亲姓李，她小的时候父母都管她叫丫头。等长大之后嫁人了，她的父母告诉她：“闺女啊，进了人家的门，就是人家的人，你不再是李家的人了，从今往后，你就是马家的人了。”一听到父母这么说，她就忍不住伤心地掉眼泪，哭着说不嫁人了。看到她哭了，她的母亲心一软也跟着哭了。她的父亲心比较硬，批评了她们娘俩一顿，最后狠心地说：“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闺女长大了早晚都得嫁人，早一天嫁人，我早一天省心。”听他这么说，很显然他把闺女当成累赘了，早一天把闺女嫁出去，就早一天把这个累赘扔给别人了。那时候嫁闺女都是免费赠送，辛辛苦苦养活大的闺女白白地送给了人家，所以那时候养闺女是赔本的买卖；而现如今嫁闺女出嫁要房要车要彩礼，闺女都是摇钱树，有闺女的人家都赚得盆满钵满。

马雨的母亲跟马雨的父亲马救国不是通过自由恋爱结婚的，那时候在农村压根儿就没有自由恋爱这一说。他们是通过媒人从中介绍、牵线搭桥、安排相亲才认识的，那时候在农村结婚都是这样的。那时候相亲也比较简单，门槛比较低，男女双方约好时间和地点见个面、聊聊天，只要女方看到男方有鼻子有眼、长得不算磕碜，觉得男方是个靠得住的男人就行；只要男方看到女方长得不难看，觉得能跟女方凑活着过日子就行，所以那时候相亲大部分都能成功，不像现在相亲那么艰难。

现如今在相亲之前必须得先准备好房子，农村的房子是不行的，农村的房子再豪华、再气派也不行，这房子最起码是在县城里的楼房，如果是在市区、省城或者京城里的楼房那就更好了；除了房子，还得准备好小轿车，这小轿车最起码得价值十几万，你要开的是奥迪还行，你要开的是奥迪的弟弟——奥托那就趁早别去相亲了，去了也是白去；除了房子和小轿车，还必须得准备好彩礼，有的地方彩礼挺讲究——万紫千红一片绿，听起来很美好，但是仔细一算，你就傻眼了：紫的是指五块钱的人民币，万紫就是一万张五块钱的人民币，光这个就五万块钱；红的是指一百块钱的人民币，千红就是一千张一百块钱的人民币，这是十万块钱；绿的是指五十块钱的人民币，一片绿就是一大片五十块钱的人民币，这一大片没个具体的数目，反正不能少了一百张五十块钱的人民币，越多越好，不嫌多。

准备好了房子、小轿车和“万紫千红一片绿”的彩礼，你就具备了相亲的资格，拿到了相亲的门票。这时候，你可不要高兴得太早哦！因为接下来你还得接受丈母娘的重重考验。丈母娘会故意刁难你，给你出一道又一道难题，弄得你开始怀疑人生，弄得你都懵圈了：“我到底是跟丈母娘结婚啊，还是跟她闺女结婚啊？”

这就是现在的相亲，你跟相亲对象之间不光隔着楼房，隔着小轿车，隔着彩礼，还隔着丈母娘，你必须得翻越一座又一座大山，闯过一道又一道难关，才能跟你的对象走进婚姻的殿堂。这艰难程度不亚于当年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所以很多年轻的小伙子都纷纷知难而退了，他们宁肯当一辈子光棍，也不愿意结婚了。

所以说马救国那时候是很幸运的，他没怎么花钱，没怎么费周折就娶了个好媳妇。对于马救国来说，马雨的母亲的确是个好媳妇，她很勤劳、很善良，农活也会干，家务活也会干，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

对于马雨来说，他的母亲的确是个好母亲，她教导马雨：“大雨啊，做人一定要勤劳，不要当懒汉；做人一定要做个好人多干好事，不要当坏人干坏事。”平常有什么好吃的，她都舍不得吃，都留给孩子吃，哪怕是一块糖也要留给孩子。

马雨的母亲也有缺点，她最大的缺点就是没上过学，没念过书，不认识字。当然了，这不能怪她，不是她不想上学，不想念书，是因为那时候的家庭条件不允许。因为没上过学，没念过书，她不懂得书上那些大道理，也不懂得读书的重要性，她觉得读书不如干家务活实在，所以她经常劝马雨少读书多干家务活。

马雨读了很多武侠小说，金庸的武侠小说，古龙的武侠小说，梁羽生的武侠小说，他都读过，尤其是金庸的武侠小说，他读了很多遍，已经读得滚瓜烂熟、倒背如流了。通过读武侠小说，他明白了一些道理，所以他当然不赞同他母亲的看法了。他认为，只有好好读武侠小说，好好练习功夫，长大以后才会有出息。

马雨拿着木棍继续练习他的鸡毛棒法，又打得那几只鸡“扑棱棱！扑棱棱！”到处乱飞，鸡毛又像雪花一样漫天飞舞。马雨越练越兴奋，越练越有劲，一棍打在了一只老母鸡的翅膀上，那只老母鸡惨叫一声飞到了墙头上。

这可把马雨的母亲心疼坏了，她急忙阻止马雨说：“大雨啊，别打那只老母鸡，咱家还指望着它下蛋呢。”

马雨一挥木棍，指着那只公鸡说：“那我打那只公鸡。”

马雨的母亲又阻止说：“那只公鸡也不能打，咱家就这一只公鸡，得留着到过年的时候杀了招待客人呢。”

马雨问：“那我打哪只鸡？”

马雨的母亲说：“哪只鸡都不能打，你到别的地方玩去，别耽误我喂鸡。”

鸡也不能打了，打鸡棒法没法练了，鸡毛棒法也练不成了，马雨拿着木棍闷闷不乐地离开了。他一边走，一边寻思：“鸡也不能打了，那我应该打啥呢？家里还有什么可打的呢？”正在犯愁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声猪叫，这声猪叫让他喜出望外，他一拍脑袋，很高兴地说：“对了，家里不是还有头猪嘛，走！打猪去！”他拿着木棍兴冲冲地向猪圈跑去。

马雨家里养的那头猪是头公猪，三百多斤，膘肥体壮，这几天正好到了发情的时候，在猪圈里一边跑，一边叫唤。

马雨很兴奋地跳进猪圈里，挥起手中的木棍，刚要打那头猪，不料想，那头猪先声夺人，大吼一声向马雨冲撞过来。马雨见状急忙用木棍抽打那头猪，但是那头猪膘肥体壮、皮糙肉厚根本就不怕马雨打，冲过来一头就把马雨拱倒了。说来也巧，马雨一倒下去正好掉进了猪圈旁边茅厕的粪坑里。马雨家的茅厕就在猪圈旁边，茅厕里挖了一个挺大的粪坑用来储存粪便。这下可好，马雨掉进粪坑里了，粪坑里都是粪便，臭气熏天，马雨全身上下都沾满了粪便。就算这样，那头猪也不肯放过马雨，它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到粪坑那里对着马雨一顿乱拱，弄得马雨叫苦不迭。那头公猪把马雨折腾了半天，这才放过马雨尽兴离去。

等那头公猪离开之后，马雨才狼狈不堪地从粪坑里爬了出来，因为害怕被父母看见挨骂，所以他就跑到河里洗了个澡，然后才敢回家。虽然洗了个澡，但是马雨身上仍然臭烘烘的。他母亲问他这一半天去哪里玩了，他撒谎说去河边玩了。他母亲又问：“那你身上怎么臭烘烘的？”

马雨回答说：“有人在河里刷粪桶，不小心把脏水弄我身上了。”说这话的时候，马雨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母亲。

知子莫若母，马雨的母亲看到马雨说话的样子就知道马雨说的肯定是谎话，她对马雨说：“大雨啊，撒谎不是好孩子，好孩子一定要说实话，尤其在家里跟爹妈说话，那更得说实话。”

马雨抬起头来对母亲说：“妈，我要是说实话，那你可不能打我，也不能骂我。”

马雨的母亲向马雨保证说：“好！我不打你，也不骂你。”

马雨这才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到马雨说他被猪拱倒了掉进粪坑里了，马雨的母亲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她一边笑，一边对马雨说：“该！让你瞎闹腾，这回老实了吧。”

晚上睡觉之前，马雨的母亲笑着把马雨被猪拱倒掉进粪坑里了这件事说给丈夫马救国听。

马救国听了之后，没有笑，他叹了口气说：“唉！大雨这孩子不该去招惹咱家那头公猪，那头公猪这几天正发情呢，它准是把大雨当成母猪了，才把大雨一顿乱拱。”说到这里，他神色凝重地对马雨的母亲说：“老婆子，你也要注意！这几天喂那头公猪的时候，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别让那头公猪占你的便宜。”

马雨的母亲本来有说有笑的，听到丈夫马救国这么说，她立刻板起脸来骂丈夫：“你个死老头子！老不正经的！瞎说什么呢？”

马救国看到老婆生气了，急忙说：“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睡觉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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