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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纸质资料放回桌面,付言陷入思考。
如果说看这些东西之前付言还能提出一两个疑问的话,那现在,便是一下子摄入了太多信息,甚至连问题都没法浮现出来。
简单交流两句,付言便离开了。他需要时间来消化理解这一切,并为离开058前往净光城做准备。
指挥室里,只剩下米尔和李艾奇,片刻安静后,米尔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无论在哪个时代,有能力的人只要给他机会,他都会展现出惊人创造力。这几天观察下来,我觉得付言很敏锐,头脑清醒,而且对我们很信任。米尔议长,我能知道您的判断么?”
“你知道为什么首席不亲自做议长,而找我代理么?”米尔看向李艾奇。
“我有所听闻”李艾奇低垂着眼睛,“您有识破谎言,看破人心的能力。”
“是的,可我对他感知很少。如此说来,他的意识中很可能真的存在一个休眠的怪物,而他自己并不知晓。而且这个怪物似乎也具备催眠之类的精神控制能力。我倒是不担心首席是否能应付,可这给我们的计划带来一定变数,毕竟,多传送了一个怪物的意识。”米尔总结。
这次睡觉,付言做了一个漫长而黑沉的梦,醒来完全不记得梦的内容,只见到满脸笑意的葛多。
“很好,终于要把你送走了,请赶紧用餐,然后换上防护服吧,有飞机送你前往净光城。”葛多说话间仿佛长出了一口气。
“我走了...噗...你很开心?”付言一边洗脸一边问。
“当然,你走了,也带走李艾奇,我现在是医疗区代理主管了。而且你一走,危险解除,指挥官就可以带领原本撤离的人回来,058才算是真正安全了。”
付言每天生活安逸,倒是忘了这茬。
说起来他醒来直到今天过去了近半个月,也没有见到这里的指挥官。
一切准备妥当,笨重的防护服里,付言朝葛多挥挥手“再见!”
“再见,如果有机会轮换的话,我会去净光城找你们。”葛多挥手告别。
飞机跃向天空,在漫漫黑云下付言踏上了未知的旅程。
飞行时快时慢,路线曲折不定,没有了卫星,飞机导航和信息全靠地面铺设的基站引导。飞机没法飞得太高太快。脱离引导是一方面,飞机必须时刻堤防来自天空的危险,一直离附近防空区足够近才安全。
经过一次046基地加注燃油,再次起飞,总航程足足15个小时,下飞机时,付言几乎是被人搀扶下去的。
飞机离净光城所在的山峰也很远,好在飞机场旁就有地下铁路。
到了地下,终于可以脱下防护服,在地下有轨电车中稍微活动活动。米尔面色如常,李艾奇累的躺下便睡。
直到电车到达开始爬坡,一路开进了净光城,这座掏空岩石山体建造的城市。金色的光芒从小窗照射进来,有那么一瞬间,付言恍惚以为,自己还在没有灾变的那个世界里。每次他从海州市,坐电车前往第九卫星城看望父母。快要到达时,都是黄昏,就有这样的光照进来,很温暖。
付言望向天空那如太阳一般明亮的光,从各个方向照射而下,闪耀的让人睁不开眼睛。整个城市,仿佛没有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为什么要做这么亮的灯光?”付言揉揉眼睛问。
“因为没有灯光,人们就会看到灯光后面,是压在头顶的山石,是永不停息的换气设备,是囚笼和绝望。所以这盏灯,是不熄灭的。”米尔回答。
高楼林立通天彻地,每一幢楼都是真正的‘摩天大楼’,从穹顶到地底。电车轨道在天空中纵横交错,连接着所有楼宇,织成一张交通巨网。
直至电车停在了钢铁丛林最中心,进入了建筑物内部。李艾奇低声对付言说“这里异能者会很多,偶尔会见到异化很严重的,不要盯着他们看。”
“明白”付言点头。
住进一间窄小但设施齐全的房间里,李艾奇就在他的隔壁。付言以为这件事情,从计划到实施,势必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讨论,尤其是在净光议会内部。
然而,到达净光城的第二天,付言就见到了净光城首席詹灵,和预言者。
在一间私密的会客室里,詹灵相貌颇为普通,甚至是短暂见面可能都不会留下印象的那种普通,身材瘦高目光沉着,一身朴素的衣服显得毫无权力者风度。
不过付言丝毫不敢小觑,因为米尔对他的态度异常尊敬,就连说话时的发音都标准了很多。
而旁边坐姿淑女,黑发褐瞳,皮肤微黑的中年女人,就是预言者。她有类似旧时代大陆中部沙漠地区人种的特征,眼睛很大却无神仿佛没有交点,表情呆滞木讷,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能选择加入,我很高兴。米尔和我说过你的情况,我们尚有需要解决的问题。不过既然有了路,我们就不缺前进的勇气。我听说,你曾向米尔提出一个问题,关于异能者们是否愿意改变过去?”詹灵的声音中正里带着诚恳。
“是的,”付言回答“我们在一次飞行计划中,疑似情报泄露,受到了攻击。”
“灾变千年以来,哪怕在战争最惨烈的时刻,人类也没有出现过统一的意志。净光议会也是如此,我们守护这片大陆,监控范围内的怪物,这是出于共同的利益。所以当变化出现时,所求不一是很正常的。不过,我的意志不会因此动摇。如果他们敢来阻止的话,我自然会让他们付出代价。”詹灵回答。
付言点头,“还有一个问题。是关于我的。”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必担心,我们已经有了解决方案。目前唯一要确定的是,你,付言,准备好直面过去的命运了么?”詹灵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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