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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会议（第1页）

坐上出租车，林芜一边从车窗外观察路人的白色雾气，一边饶有兴趣地分析着。

这个老太太的“气”很稀薄啊，反观那边的男人，就重得多，难道白色雾气指的是人的寿命？不对，校医姐姐还那么年轻，不可能过几年就死，不会是像“死亡倒计时”之类的东西吧？

林芜得不出答案，侧头看向母亲，粉色雾气笼罩下的顾月回过头来，朝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林芜转过头，继续观察起路人，接着她发现，虽然大部分人头上的气体是白色，但也有少部分是灰色，黑色，甚至更鲜艳的黄色，这些雾气飘在人的脑袋上，就像刚出炉冒着热气的小笼包一样。

雾气并不会遮盖视野，这就是它奇怪的地方。难道我并不是用眼睛“看”见的？林芜若有所思，也许是一种感知…

车子停稳后，林芜跟随母亲下了车，发现面前的店牌闪烁着荧光蓝的霓虹灯光，就算在白天也很亮眼。

“Rosemary（迷迭香）鸡尾酒吧”

穿黑色制服的店员推开玻璃门，让顾月和林芜入内。顿时，耳边充斥着轻快的音乐声和人群的交谈。

进入店内环视一圈，右侧放着满满一墙壁琳琅满目的酒，延伸出的大理石吧台上，两名穿马甲的调酒师正将手上的酒杯上下翻飞，像表演杂技似地空中旋转，又稳稳落下，被倒入调配好的液体后，插上柠檬片，推给面前的女性客人。

他们的雾气随动作而摇晃，好几次伸入了杯子里，似乎也想尝一口。

“这边请。”黑色制服的男服务生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带领顾月和林芜向前走去。

妈妈带我来这里干嘛，我还是未成年啊……林芜有些疑惑地想着，随服务生七拐八拐，乘坐电梯上到五楼，终于走到走廊尽头一扇金色雕花大门。

服务生用指纹解锁，打开大门，随即静候在门口。

悠扬的音乐声响起，比起普通酒吧，这里更像是某种上流聚会场所。

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林芜好奇地张望着四周，这是一个大厅，中间地板镂空，用玻璃矮墙阻隔，上面安了一圈木质平台当做桌子，围着放了一圈黑色高脚凳。

脚下是铺满大厅的黑色丝绒地毯，上面画着暗金的花纹，尽显雍容华贵。圆形大厅左侧，四分之一做成了吧台，剩下四分之三，用来做分隔开的包间和健身、娱乐设施。

一旁穿黑马甲，上面有金色纹路的侍者过来引领她们，林芜发现他身上的雾气是灰色的，随即看见了别的穿黑马甲金纹路的侍者，他们都是灰色雾气。

这是某种身份的象征？林芜想到，她看见妈妈踩着高跟优雅地走在地毯上的高挑身形，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高中校服，顿时有些尴尬。

侍者打开一扇黑金纹路的门，林芜跟着妈妈走了进去，里面铺着黑色的地毯，似乎为了和外面区分，这上面的纹路是白色的，而且有所不同。

门在她们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的音乐。

周围的墙壁上画着黑白线条的符号，非常有立体感，淡粉色灯光贴着地上的墙壁绕了整个房间一圈，前面的墙壁被换成大块落地窗，能清晰地看见外面的一切。中间放着一张圆形黑色大理石会议桌，围着六张黑色靠背椅，最上方的则是淡粉色。

这种粉色让她不禁联想到母亲——她身上的气体颜色和椅子是一样的。

“来。”顾月揉了揉女儿的头，坐到粉色高背椅上，林芜在她身旁落座，突然感到一股威压。

她身旁母亲的身上似乎散发出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令林芜从未见过，有种下意识想要服从的感觉，就算在她生气的时候也不会这样。在顾月身边呆了十七年的林芜第一次看见母亲展露出这样的一面。

顾月却依然面色柔和，食指叩了叩大理石桌面，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低声道，“会议开始。”

如果说之前都是可以理解的正常现象，那现在就是林芜十几年的常识和科学所无法理解的。

她忽然感知到一圈圈无形的波纹荡漾开来，从桌子往外扩散，像发送信号一般。几秒后，几束深灰近乎黑色的雾气像潮水一般从桌子下面涌上来，落到空着的五个座位上，逐渐凝聚成人形。

这是……魔法？饶是有潜意识里“需要平静”的加持，林芜还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这才意识到，也许自己生活的世界之外，有她完全不理解的、神秘而强大的另一个世界！

那些人无一例外都穿着黑色长袍，有两个女性三个男性，他们站立在座位前，目光注视着顾月，鞠躬齐声道，“会长好。”

见顾月轻轻点头，他们这才逐渐落座。

五道探求的目光打量着林芜，林芜扫视一圈，大致把所有人的面孔记住，有几个人面相不像岐陕本国的人，有可能是兰默国，或者更远的南大陆。

“依次介绍一下吧。”顾月的目光绕过林芜，落在她左手边的卷发男性身上。

“初次见面，阁下。我是洛卡，代号‘夜鸦’。”洛卡的黑色卷发遮盖住他半张脸，只露出薄薄的嘴唇，齐耳的头发衬出他左耳一颗透明水滴状的饰品，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忧郁。

“您好，初次见面，我叫巴蔓，来自南大陆，代号‘狐犬’。”巴蔓说着一口流利的岐峡语，张扬的红发被扎成高马尾，两鬓随意垂下两缕，她的肤色略深，有着南大陆沙漠风情，却又有一双属于西方和东大陆以南的深蓝色眼睛。

她对林芜咧嘴笑了笑，一颗小虎牙若隐若现。

“尊敬的小神女，我们又见面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叫我‘黑鸟’就可以啦～”‘黑鸟’嗓音略微尖细，他勾起嘴角，深灰色的眸子闪着愉悦的情绪。

“她就是神女？”黑鸟左边的蓝发女性突然开口。其他人则有些无动于衷，似乎早就知道。

什么？我是神女？林芜震惊地想，什么神女？我怎么不知道？

她求助似地将目光转向顾月，后者没有回应，只是轻轻敲击桌面，众人将目光转向她。

“你只是没有见过她。正式介绍一下，她是我的女儿，循环的保护者，‘隐世’的神女，对抗月神的容器，林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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