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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谁是又好人（第1页）

2月15日，星期一，阴。三级议员郭云海的办公室里。

“一周单休，还这么有精神，不会全靠抽烟顶着吧？”付言在一份新保密协议上签字。

“当然不是。怎么突然这么守规矩了？还特意来补协议？”郭云海熄灭烟。

“嘿嘿，当然不是。”付言笑了一下，靠住椅背“调查陷入僵局了，我想让你再动一动你在警察局的力量，帮我省点事儿。不然，调查可能得持续17天，你知道我的收费可不低呢。”

“钱不是问题，但能不能更快一些？”听闻此言，郭云海犹豫片刻，不禁皱眉“我找你，就是为了节约警力。靠警察？这可不是你以前的风格啊。”

“我以前是什么风格？私闯民宅、当街开枪、拘禁逼供、非法调查？”付言微笑“那都是我，也都不是我。我只用非致命子弹，我抓的都是罪大恶极之人，我调查的一切都提供给警察局，充了他们的业绩，当然也有你的。”

“你想说什么？”郭云海盯着付言的脸，语气带着质问。

“我本该是个好警察，可惜人们不相信一个旧城区街头流氓，会有保护市民的心。可我就生在旧城区，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我看见那些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凭什么？凭什么允许他们在我的家乡作恶？’”付言直起腰，趴伏在郭云海宽大的书桌上。

“告诉我，你是好人么？你会怎么对待旧城区？”付言问。

“付言，我付给你佣金，不是让你来质问我的，你要是不想赚这份钱，可以离开了。”郭云浩压抑着愠怒。

“钱肯定是要赚，但得赚的明白，有件事你肯定能为我解答。”付言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其实，在一开始，我就很疑惑。几个意外死亡案件，就算是CMAS给出了异常推测，又怎么值得一位三级议员动用调查员制度权限呢？”

“不过有个细节，让我很意外。可能你也没留意到吧，电子档案下的这串编号。”付言的指尖划过手机屏幕，放大右下角一串混合数字和字母的编号。

“这串编号，有案发时间、结案时间、地区缩写、死亡人数、进入CMAS归档分析时间，以及整合编号！”付言的手指轻轻划过，一张张照片掠过“1、2、3、5、6！”

“我的问题是，4号呢？”付言颇具玩味的注视着郭云海表情变化。

郭沉默，似乎在思考什么。

“恐怕，4号才是你最关心的人吧？那么，什么样的人值得一位三级议员在如此忙碌繁杂的工作中，特意避开警察力量，雇佣调查员呢？”付言自顾自分析。

“哦，我刚才试探了你一句话，17天。你不觉得奇怪么，调查员会如此准确说出调查需要的天数么？你没有觉得奇怪，因为你的注意力，都在17天后要发生的事情上了。”付言给出了判断。

“2月初，全年行政、经济、国防议案开始动议、民调、CMAS推演以及最终审核，3月初也就是17天后就会交给执行议会推进。现在，正是你们为自己争取利益的时候，所以你才会忙的焦头烂额。如此紧张时刻，你却一直关注的案子，背后究竟关系着谁呢？”付言逐步分析。

“那就要看执行议会目前最在乎的事情了。郭议员，我想问的是，海州市主城区覆盖CMAS前后用了两年全面铺开。而旧城区却等了三年只字不提，真的正常么？”

“一开始是试运行验证，后来是基础设施问题，再后来是经济成本问题。今年又开始突然出现信息泄露和各种事故，媒体鼓吹CMAS缺陷论。这么巧合不得不让人怀疑，执行议会打算继续拖延覆盖CMAS提案，我猜，第四个人，恐怕并不那么简单吧？你不说，无非就是花点时间，我也能查到。”付言手指，轻轻点击着手机屏幕发出哒哒声。

郭云海面色阴沉，低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当然不指望什么。执行议会的行动，也不是你一个三级议员能影响的。可我想知道，你要怎么利用这件事情。如果你把它当做筹码秘而不宣，那么不管是旧城区还是新城区，都会继续有人被这个案件牵连甚至离奇死去。我虽然不是警察，但我不能眼看这种事情继续发生。”付言回答。

良久沉默，郭云海才开口。

“第四个人，是立法会一位要员的儿子。他在自己别墅里，找了一群男女聚会，使用致幻剂。然后，他突然发疯了。非要用刀在一位女伴的身上刻字。周围人都上前阻拦，在争抢中，刀刺在那个女人的腹部，抢救无效。执行议会打算利用这桩丑闻，影响立法会的立场，可问题是，如果动用警察调查，会立刻引起对方的反应。”

郭云海思忖片刻，皱眉继续说“于是我们打算从CMAS监察委员会入手，安排调查员来彻查这件事情。可让我疑惑的是，在监察委员会调出的CMAS相关记录，却莫名其妙的把几个毫不相关的案件关联在一起。实话实说，你是位优秀的调查员，我第一时间想到了你。”

“竟然是这样？这么说，你打算让我调查清楚，然后拿这件事去挟制立法会？”付言问。

“你的担心没有必要，这件事情必然会公开，执行议会只是需要它在恰当的时机公开，为我们创造优势。”郭云海回答。

付言站起身轻轻鞠躬，“感谢您的解惑，既然如此，我还是会继续调查，事情有些复杂，但已经有眉目了，如果有什么新消息，请及时告诉我。还有，我需要那个可怜女人身上的刻字取证照片。”

说完，付言推门离开。留下郭云海陷入深深的沉思。

离开主城区的路上，一座座高楼从付言眼前掠过，从CMAS覆盖主城区之后，整个城市仿佛踏入了新世界一般，秩序，安稳，高效。

付言从小生活在南郊，亲眼见证南郊从繁华变得破败，从新闻里知道，整个国家撤销郡县和下级市，每个行省都开始创造容纳几千万人口的超级城市，建立围绕超级城市的工业卫星城。世界一天一个样。

南郊却是逐渐变成了外来人口、和贫困人口的聚集地。但付言也知道，CMAS覆盖旧城区和卫星城，是大势所趋。执行议会的拖延并非只是他们的意愿，而是整个权力阶级的意愿。随着利益逐渐分配平衡，那一天，迟早会到来。

就在付言思考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居然是安妮。

“敷衍男，我查到了！”

“这么快？”

“嗯嗯，很好查的，其实就是姐姐去世那天，报案的那个病患，我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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