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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忙活（第1页）

院子里的柳树又是一片新绿，一旁的桃树开花后开始结果。

透过篱笆和牛粪做成的墙面，阳光照在孟怀远的书页上温暖而柔和，他合上书本望向家的方向，庆幸今天放牛出门得早，不然又得挨姥爷一顿臭骂，他也很好奇家里也没个闹钟啥的，姥爷一把年纪总还是那么准时的叫他起床干活。

“管他呢，出来就自由了！”孟怀远暗自心喜。

“牛儿啊牛儿，我要是像你一样就好了，早一顿晚一顿就好了——唉，还是算了，总免不了累死累活。”他看着牛儿说道，在草地上翻个身仰望着天空，湛蓝的天空犹如一片大海在他的头顶浮动，云朵白得如同一串银鱼，姿态各异地在海中游弋。

微风吹拂在他的脸上是那么的温柔，把他放在手边的书本翻出声响，一页页一张张地。

孟怀远爬起生来走过草地，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爬到山顶上，穿着的绿军鞋被锋利的石头划开一个口子，他随手摘了一把蒿子放在石头上再用另外一块石头敲几下还不时的吐上口水，把捣碎了的蒿子敷在伤口处。

他坐到自己所在的这座山顶上，冰冷的石板有些扎屁股，山上的风比放牛草地的风大很多，一阵阵吹来……他看了看老水牛还没有鼓起来的肚子，又看向家的方向。

村子在山水环抱之间，背后的大山让孟怀远有种说不出来亲切感和踏实感，但家里人都希望他能够走出大山。

随着炊烟阵阵升起乡村越发热闹起来，烟雾缭绕的村庄宛如一幅水墨画，他看着村庄越发的热闹起来，他看着人们越发的忙碌起来——看到不远处的庄稼地里人越发的多了起了，他看到有人扛着锄头走在田间地里的路上，锄头上还挑着一个小锅，不用猜也知道这家人的地比较远中午怕是不回家了，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又望向远方！

人们一年四季都在忙活！

孟怀远出门的时候，村子里公鸡打鸣声最为突出，时不时还有几声犬吠，偶遇邻里的王大爷他还主动跟打招呼，王大爷出活早牵着牛扛犁也很热情的回应回应他。

一人一书一牛，孟怀远喜欢这种感觉，兴许，是受这书卷气的影响——有的东西不多，却也惬意。

孟怀远放牛的地方，有时候是爷爷指定地点，有时候就是他自己拿主意，只要牛吃饱了人回家，爷爷也不怎么过问。

今天放牛的这片地，就是爷爷割草的时候，发现的宝地。为此，前一晚吃晚饭的时候，爷爷还不忘提醒，“这片地草长得好，原先这片地的主人出门好几年了，几乎没人打理。你要不去放牛就被别人割去了。”

孟怀远不知坐了好久。

阳光如同一团炽热的圣火，高悬苍穹放出夺目光芒，光芒穿过空气中的尘埃，洒在大地上，光辉映照着大地，万物的色彩变得更加艳丽。

孟怀远心想是吃午饭的时间了，就在山头跳来跳去，找些干柴生活，他把包里带的几个土豆烤了吃。他本想在放牛的地里挖个小灶的，奈何这地不是很松，就围着山头找了个位置低洼，还有点葫芦瓢形状的大石块改良成灶台，再围了一圈石头，然后薅来一把干草点燃，轻手轻脚的送进灶台，再把干柴折成小截的放进去，不一会儿火就燃起来了。

等到柴火烧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从小包里把洋芋拿出来，一个个的架到火上，过了几分钟它把燃烧的火炭覆到洋芋上，去看看牛走远没把牛牵过来，约莫半个小时，他扒去火炭，找根木棍把洋芋掏出来，再用木棍刮几下黑黢黢的洋芋直到橙黄，再从包里摸出自制的用纸张包着的辣椒面，冒着热气的洋芋和简单的辣椒蘸料碰撞在一起，无味的生活也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饱吃一顿后，看到老水牛因为天气炎热，正在一颗松树下喘着粗气，他走过去在离牛儿较近的阴凉处小睡。

依稀里，孟怀远感觉爷爷奶奶开始念叨了，奶奶总爱拿家境说事，总爱数落她不争气的儿子，没有像他大哥一样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出门也没见挣几钱回来，还让他们受累，接着就是没完没了的“假设和如果”也不至于像现在生活这般……

牛儿哞哞的叫声将他从梦中惊醒，原来是牛儿吃草把绳子给绕住了，整个牛儿弓着身子，鼻子贴在地上，孟怀远看了看他干瘪的肚子吃得就像吹胀的气球，走过去把绊着的绳子一圈圈的理顺，看了看生火的小灶捧两把土覆在上面用脚踩了几下确定全熄灭了，才把地上的书装进包里挎在肩上，一手牵着绳子往家走。

走过蜿蜒的小路到大道上，孟怀远做了个拦停的额动作，牛儿温顺的杵在原地不动，孟怀远绕到牛左侧，两脚一蹬，两只手往上爬，借力向上一挑就坐到了牛背上，牛儿摇摇晃晃把家回。

路上，孟怀远看到张婶一家老小还在地里劳作，梦怀远冲张婶吆喝道“张婶，您还不回家，他哥俩还想等着工头放假呢？活儿是干不完的，回家咯！”

张婶停下手里的活儿，左手用锄头支着身体，右手往额头上擦汗，喘着粗气笑着说“还有两沟地，挖好就给他们放工了。你这娃娃考起了大学咋还没开学么？”

“明天就要出发去提前去报道了。”孟怀远说道。

“好好努力，你可是我们这家子的第一个大学生。”说罢看了看自家的孩子说道，“要不就努力学习，要不就要努力干活，一样不行得行一样，不然养活自己都难。”张婶的孩子知道母亲的话外之意也没搭话就冲着孟怀远笑了笑。

“好勒，那你们后来，我先回家了。”说完，孟怀远拍拍牛背，心想，“牛儿今儿吃饱了，还是早点回去把东西收拾一下了…………什么时候才能不用过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兴许，只有像奶奶说的那样，长大了，独立了就好了。”

今后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但想着以后能减轻家里的负担，又能够孝敬爷爷奶奶他感觉到有了动力。

阳光迈过他走过的田地，翻过不远处的山头，把最后的余辉留在归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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