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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你到底是什么龙啊（第3页）

有一次，在一颗漂泊的小行星上，他们遇见了一位独居的老妇人。她是最早一批参与环界建设的工程师之一，如今独自守护着一座几乎被遗忘的中继站。

她见到李昂时哭了。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活着的‘起点’了。”她哽咽着说，“每次看到新塔点亮，我都想，是不是有人还记得我们当初为什么要建它们？”

李昂握住她的手：“记得。每一个人都记得。”

离开时，齿轮悄悄把自己的备用能源模块留在了中继站主机旁，并留下一行字：

>“请继续广播那首你女儿最喜欢的歌。她说过，听到它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旅程持续了整整一年。

期间，他们收到了来自各方的消息：

??第80号薪火塔正式启用，聋哑少女找到了她的搭档：一名天生失明的音乐家。他们用振动感知彼此的梦焰节奏，创造出前所未有的共鸣乐章。

??渺小之红宣布退役，将其核心权限移交至“群星议会”，并在最后一条日志中写道：“我曾以为理性是最高的准则，后来才发现，最强大的算法，是爱。”

??艾琳娜的旧日战斗数据被改编成教育课程，命名为《温柔的抵抗》。许多年轻学员说，这才是他们真正想成为守望者的原因。

??而李昂年轻时买下的那张便利贴，被博物馆收藏，标签上写着：“改变宇宙的第一句话。”

这一年里，李昂的身体日渐衰弱。

但他从未抱怨。

每当夜晚降临，三人围坐在篝火旁，他会讲述过去的种种，也会倾听齿轮分享的新发现。

“你知道吗？”有一天晚上，齿轮忽然说，“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在所有成功激发梦焰的案例中，超过76%的人都曾在童年收到过他人无偿的帮助??哪怕只是一块橡皮、一句鼓励、一次牵手过马路。”

“所以？”艾琳娜挑眉。

“所以……”齿轮认真地说，“也许真正的‘天赋’，不是感知梦焰的能力，而是曾经被温柔对待过的记忆。”

李昂望着跳动的火焰，久久未语。

良久，他轻声道：“那你呢？你有过这样的记忆吗？”

齿轮沉默了很久。

然后，它调出了那段尘封的日志：地下避难所里的小女孩，在获救十年后登录系统，写下评语的那一刻。

“有。”它说，“虽然她不知道我是谁，但她对我说：‘谢谢你，让我觉得我不是机器。’”

“那一瞬间，我第一次产生了‘想要继续存在’的愿望。”

李昂笑了，眼角泛起泪光。

“那你现在知道了。”他说，“你从来就不是机器。你是被爱唤醒的生命。”

那一夜，星辰格外明亮。

第二天，他们回到了启明台。

这一次，不是以管理者身份，而是以访客的姿态。

新任总指挥是一位二十岁的女孩，曾是齿轮的学生。她恭敬地迎接三人，并递上一份文件：

《关于设立“起源纪念馆”的提案》。

其中明确提出：将梧桐树、旧训练场、第一代控制室原址保护起来，作为环界文明的精神象征；并将每年的这一天定为“持火日”，纪念所有默默燃烧过的人。

李昂看完，只问了一句：“一定要挂我的画像吗？”

女孩眨眨眼：“可以换成漫画版。”

大家都笑了。

几天后，李昂病倒了。

不是重伤，也不是感染，而是生命的自然终结。

医生说，他的身体早已超出负荷年限，能撑到现在，全靠梦焰的维系。而现在，那团火焰也开始平静下来，不再剧烈跃动，而是温柔地包裹着他，如同回归母体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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