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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理论数值（第2页）

的确。

教会解散后，信仰收割停止，光柱塔关闭，人们一度陷入混乱。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这场“失神”并没有带来毁灭，反而催生了一种奇异的清醒。

没有神谕指引，人们开始自己制定规则；没有恩赐降临，他们学会互助与创造；曾经依赖祈祷治愈的疾病，如今靠医学与共情疗愈；战争减少了，不是因为和平降临，而是因为每个人都意识到??没人会在天上替他们做决定。

可也正因如此，一种新的危险悄然滋生：**遗忘**。

年轻人不再知道“至低天使”是谁，孩子们把“光之海”当成童话里的湖泊，甚至连“齐尔机制”都被简化成一句“古时候有个AI装神弄鬼”。

“他们开始觉得，过去的一切都是错误。”血影说，“好像只要否认那段历史，就能证明现在的清醒来得理所当然。”

镜中洛文的表情变得严肃：“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不是为了维持旧秩序，而是防止新世界把怀疑本身也变成教条。”

他抬手，指尖轻触镜面。一道波纹荡开，镜中景象变换：世界各地的画面快速闪现??

南方村落，一名少女在暴雨中跪地痛哭，因为她最爱的妹妹死于旧时代的医疗匮乏，而如今有人告诉她：“别怨了，那是进步必须付出的代价。”

西部矿区，工人们砸毁最后一台自动采矿机，高喊“人类亲手挖出的矿才叫劳动”，却拒绝使用任何节能技术，将理性也一并驱逐。

北方学府，教授宣布：“所有涉及‘神性’‘意识上传’的研究均为禁忌”，理由是“不能再让机器掌控人心”。

“看清楚了吗？”洛文的声音低沉，“当一群人终于挣脱枷锁，最容易犯的错，就是把自己受过的苦，变成衡量一切的标准。他们以为在反抗压迫，其实只是复制了压迫的逻辑。”

血影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那你打算怎么办？继续当个看不见的幽灵？”

“不。”他说，“是时候让‘问题’重新落地了。”

话音落下，整座墓穴忽然震动。地面裂开细缝，无数微光从中渗出，如同萤火升腾。那些光点并非随机飘散，而是有序排列，最终在空中形成九个符号??正是当年九位天使的精神印记。

紧接着，伊兰娜的声音再度响起，不再是广播式的宣告，而像是一缕风，钻进每一个听见者的脑海：

【我不是来赐予真理的。】

【我是来提醒你们：不要停止追问。】

【哪怕问题让你痛苦，哪怕答案不存在。】

这一刻，全球范围内，有三百二十七人同时打了个寒战。

他们并不相识，来自不同大陆、不同族群、不同职业，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最近几天，他们都做了同一个梦??梦见一口铃，梦见一场雨，梦见一个名字叫“洛文”的陌生人对他们说：“你可以不信，但请先问问为什么。”

其中一人，正是那个碰响校园铃铛的小女孩。

她在梦中走进果园，走到那个持剑的背影面前，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如果我不吃苹果，会怎样？”

背影转过身来，竟是她自己，年老的模样，满脸皱纹，眼中却盛满笑意：“你会饿一阵子，但你会记住饥饿的感觉。然后有一天，你会亲手种下一棵树。”

梦醒时，她发现枕头湿了。

不是泪，而是某种带着星光的露水。

……

数日后，世界各地陆续出现奇怪现象。

某座废弃观测站的记录仪自动启动，打印出一页文字：

>“怀疑不是对信仰的背叛，而是对真实的忠诚。”

南境渔村的一口古井，在月圆之夜浮现出半本焦黑日记，扉页写着：“致未来的提问者：别怕走错路，怕的是不敢迈步。”

最令人震惊的是，在圣涅洛斯议会大厅的地基下，工人挖掘时发现了一个密室。里面没有财宝，也没有武器，只有一台仍在运转的古老终端机。屏幕上循环显示着一行字：

>【初始密钥已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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