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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两人一一表示感谢，英娘趁机高声说：「多谢各位大娘婶婶，姐姐妹妹，我宋英娘在西市街上开了一家豆腐铺子，名叫『豆香缘』，后日吉时开业，欢迎各位大驾光临，开店当日，买豆腐丶豆酱送豆浆，还请大家多多捧场！」

「当然！英娘和秋兰不容易，我们当然要捧场支持！」

「我也去！」

「还有我！」

陈玠远远负手站立，看着宋英娘容光焕发的样子，心里很踏实，嘴边浮现微笑。她就该这样，张扬肆意。在那些没有光的日子，她能熠熠生辉，更不用说现在，她有多么耀眼夺目。

英娘和他的目光再次对视，趁秋兰与大家说话，她拨开人群，向他走来。

「陈东家，怎么样？后天咱们店开业，生意一定很多。」英娘得意地说。

陈玠挑眉：「亏你这时候还想着生意。」

「当然，我要把精力都投入到豆腐铺子上。我不仅要做豆腐，我还有做腐皮丶豆酱丶油皮丶豆浆……」英娘掰着手指数着说。

陈玠摇头无奈地说：「我今早听到这事，吓了一跳，一直担心你，现在看来是多馀了。」

「喂，你姐姐我吃过的盐，可比你多。」英娘装作愠怒，说道，「没有把握的事，我才不会做呢！还担心我？太小看人了。」

陈玠拱手道，笑道：「是是是，是我不识泰山，不知英娘姐的厉害。」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英娘姐文可上堂，武可挥鞭，是最厉害不过的人物了。」

英娘听他又提前事，又好气又好笑，只好说：「你知道就好，以后可别惹恼我，否则我文武齐上，你可受不了。」

「不敢不敢。」

「哼，你可说清楚了，不敢什么？」英娘撇嘴。

「不敢让你不高兴。」陈玠脱口而出。说完忽觉有些不妥，他右手握拳放到嘴边，佯装轻咳几声。

英娘沉浸在自由的喜悦里，并没觉得怎样，她满意地回道：「你知道就好。」

「陈玠。」

「嗯？」

英娘又想说感谢，可又觉得太生分，话到嘴边又收回。她仰起脸，闭着眼，风拂过脸庞，感受宁静浸润心中，说道：「梨花开了。」

杏花落了，还有梨花，有海棠，有桃花，群花次第响应时光的召唤，接续春天。人也要褪去过去的繁杂，随着生命的节拍，起舞翩翩。

春日好时光，人随春更好。

天未亮，微星还缀在天边。四处一片寂静，英娘的豆腐院子里已响起「吱嘎职工」的石磨声。

英娘将泡胀的黄豆混着水，一勺勺倒入石磨的洞中。驴拉着磨盘，一圈圈转动。乳白色的汁液从缝隙中渗出，又顺着凹槽滴淌进桶中，泛起白色浪花。

秋兰负责分离豆渣，她把刚刚磨出的浆倒入纱布筛，均匀地摇动，直到纱布里没有汁水，只留下白色渣滓渣滓，而下面锅里接着的，就是豆浆了。

接下来是煮浆丶点卤丶压制丶切块，做完豆腐，准备好豆浆，晨光初现。

秋兰捶着腰，说道：「我算是明白老话了，这磨豆腐真是顶顶苦的活计，英娘，你居然能做这么多年。」

「苦都吃了，以后就只剩下甜了。」英娘在小院里支起烤炉，放上一张铁网，取一块豆腐切成二寸见方的小块，均匀码在铁网上，笑嘻嘻地说：「辛苦一早上，我们也吃点好的，然后打起精神开业。」

「是要做烧豆腐吧？」闻到豆腐被炭烤的香气，秋兰觉得自己饿极了，说道：「我去做蘸头，趁热蘸着吃。」

秋兰把玉米面倒入锅中，快速炒制后盛出，又捣些姜蒜泥放入，再挑些豆腐渣，加入少许盐拌匀。

这边英娘在豆腐表面刷一层油，熟练地翻捡豆腐，把豆腐的两面都烤至金黄，再放到汤锅里煮软。

夹起一块豆腐，接过秋兰递来的蘸料裹满，仿佛是不满炭火的焦香掩盖了自己的芳香，一口下去，「扑哧」一声，豆腐的内部包含的汁液迸发，醇厚的豆味也随之发散，弥漫在口齿间，与蘸料中的豆渣香气合二为一，在咸味与辣味中，宣告着自己的主场。

「嗯！好吃！」秋兰满足地大声说，「刚做好的豆腐就是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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