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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1页）

&esp;&esp;“那个小乞丐也太过分了，不懂恩图报就算了，还恩将仇报。”

&esp;&esp;寮房的隔音不太好，沈霓能听到隔壁水声不断，稍显空洞的眼睛弯起小小的弧度：“跟小猫似的，多可爱啊。”

&esp;&esp;小孩不小心把她撞倒后，慌乱无措地从地上爬起来，想伸手扶她，看到丫鬟快他一步上前，又别扭地收回去。

&esp;&esp;要是能看清他的脸，上面必定是绯红一片云霞。

&esp;&esp;刚说完，门口落下一个瘦小的影子。

&esp;&esp;沈霓拿起灯看，璀璨的月光下，小孩衣衫不整，头上的鸡窝不见了，圆圆的脑袋光溜溜的。她刚笑出一声，他立刻怒气冲冲地扭头要走。

&esp;&esp;“等等呀！”她招手让他回来，拍拍小枕头，“外面黑漆漆的又多蚊虫，在这里睡个好觉不好吗？”

&esp;&esp;小孩还是赌气不动，沈霓夸张地扶额：“哎呀，我的头好痛，肯定是刚才那一下撞出毛病了。”

&esp;&esp;果然，小孩坚定的背影动了动，同手同脚走到拼成一张小床的木箱前，直挺挺地躺上去。

&esp;&esp;沈霓满意了，脱下僧袍盖在小孩身上，自己也躺回床上。

&esp;&esp;怕醒来时再次陷入黑暗，沈霓习惯点一盏灯入睡。

&esp;&esp;刚才她也没有撒谎，头上的两个大包确实疼，疼得她一点睡意也没有，只好对着小孩自说自话。

&esp;&esp;动嘴皮子也是要力气的，等灯盏油尽火枯，她累得迷糊地睡过去，三十

&esp;&esp;沈霓冲出去将沈照渡护在怀里时，陈方丈也迅速跟上拔剑赶走两个还想动手的影卫。

&esp;&esp;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两颗小药丸递到沈照渡嘴边。

&esp;&esp;沈照渡认出是陈方丈，看到他那身与沈霓一模一样的披风，再痛也要别过脸躲开：“不吃，滚！”

&esp;&esp;陈方丈不动：“止血的，不吃你今晚就交待在这里了。”

&esp;&esp;沈照渡怒瞪他，五脏六腑像被绷紧的痛，眼尾浮起的薄红顷刻煞白，气息一下急促，又变得气若游丝。

&esp;&esp;“反正我不……”

&esp;&esp;话还没说完，沈霓拿过药丸塞进他嘴里，二指捏住他的嘴唇：“咽下去。”

&esp;&esp;沈照渡不满地看着她一眼，没结果，只能乖乖把药丸吞了下去。

&esp;&esp;混乱的鏖战过后，昭武侯府之上流动的不是风，而是夹杂着血腥的杀气，直到每块石板与草地的鲜血被冲刷干净，夜来香怒放吐蕊时，弥漫的惊栗才飘散开去。

&esp;&esp;濯缨堂里烛光炯亮，淡淡的松香在火光的暖煦下扩散，沈霓打了个喷嚏，一勺金疮药撒在还未结痂的背上，痛得沈照渡不禁抽搐了一下。

&esp;&esp;等了一会儿，沈霓毫无表示，他不满地想要转身，立刻就被按住肩膀：“你别乱动，很快就好了。”

&esp;&esp;“你变了。”

&esp;&esp;沈照渡是不动了，可空出来的两只手一点也不规矩，伸到床下揪她丝履上的小珍珠：“看到我血淋淋的也不哭了。”

&esp;&esp;给他那血肉模糊的后背上好药后，沈霓又拿过团扇给他轻轻扇风：“都督，你及冠了。”

&esp;&esp;听出她在讽刺自己幼稚，沈照渡翻身起来，在沈霓紧张的责备声中将她压到床上。

&esp;&esp;辛辛苦苦抹上去的药被弄掉，她气恼道：“我看你还不如十年前，比无名还像个小孩。”

&esp;&esp;陈方丈的药有奇效，沈照渡已经不觉得疼痛难忍，两条□□的手臂支在沈霓身前，一双清澈的眼睛比屋里的光还亮，里头只载着一个她。

&esp;&esp;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也如此。

&esp;&esp;三千多个昼夜，他从乡野走到朝堂，越过尸山淌过血海，伶仃的骨骼长成崇山峻岭，站在顶峰肩负着半壁江山，看到的依然是她一个人。

&esp;&esp;她的心软成一滩水，抬手摸摸他他脸上一道浅浅发白的伤疤：“疼吗？”

&esp;&esp;如凝脂的手还残存着丝丝松香，沈照渡被摸得一震，忍不住将脸贴近沈霓的掌心轻蹭：“不疼，这点小伤算什么。”

&esp;&esp;虽然说疼可能会得到沈霓的怜爱，但他更想告诉她，自己已经长成高山，她可以尽情依赖依靠他。

&esp;&esp;眼看她的眼睛又浮起云雾，他低头去吻她的嘴唇：“我说了不疼，你哭什么？”

&esp;&esp;说完他自己一怔，更兴奋地拿脑袋去蹭她颈侧，伤口再痛也要将她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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