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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楼头三（第1页）

因果信息被转换为文本输出，输出的最终结果展现在大屏上。按牛均对模型输出格式的设置，这大屏上的每一行文本都代表着一个与早前输入的两个关键词相关的因果。当然，模型的文本挖掘设定是模糊的，只要因果是与其中一个关键词相关就会被计算并输出。此刻大屏上只有一条记录与“许青阳”相关，其他的十来条记录都与关键词“抢夺”表现出较强的关联性。

“这要是真的，这老头岂不是犯了十来起抢劫案。这又抢法宝又抢功诀的，甚至连普通人的财物都不放过。还当现在是八十年前？TMD等着坐穿牢底吧！”

马自杰看着显在大屏上的十来条记录开口。李燧没有关注马自杰的话，他正沉浸在卜算当中，这是对模型结果的手工验证。十来条因果涉及五六十人，以李燧的神通也要算半小时。牛均亦身具李燧的卜算之法，这法门有两个令牛均惊讶的点——高效简洁、无上限。李燧的法门颇有大道至简意味，且能以尽量少的消耗卜算尽量多的因果，在“算力”足够的前提下，这一法门可以从一个人算到所有人。牛均只是个修为浅薄的修行者，运转法门卜算一条因果便是极限，但若是换其他的卜算法门，牛均想卜算一条因果都做不到。牛均选择的是情节最严重的那条因果，二十来分钟的手工卜算结果与模型结果无二，令牛均惊喜又气愤。惊喜是技术确实成功实现，气愤的是这位“志愿者”的恶。

实验室内的“志愿者”并不能做出任何反应，因为这位“志愿者”是被严格封闭五感六识并麻醉晕厥后抬进来的——这套技术被淳于充国定为绝密中的绝密，淳于充国不允许任何“外部人士”得知这套技术的存在。

“模型的计算结果都是正确的，老头，你有得忙了。”

李燧完成他的手工验证工作，这一手卜算大神通令李燧团队的八位工程师惊异。但他们并不质疑，因为李燧令因果线显形，如翻花绳一般将因果线操弄在手。这是真正令修行者惊惧的大神通，亘古以来不见有哪位修行者能做到，便是那两三位古大神通者也没有这手段。

“模型再算一次，看看这罪犯还有没有犯其他事，犯了什么事，牵扯到什么人，都给我吐出来。”

淳于充国目色深沉，吩咐启动范围更广的一次计算。

“牛工，模型能做语义解析吗，如果我只用‘犯罪’做关键词，能计算吧？”

“可以，模型有附加的自然语言处理模块，喂过司法数据。”

“好，马工，启动新任务，关键词‘犯罪。”

马自杰提交任务，模型计算再次开始。这次计算的进度条走得慢了一些，但实验室内的十一位清醒人士并不焦急，或是静心等待，或是认真监控流程。半小时悄然过去，任务执行完成，大屏上出现一张大网，牵涉数百人。

“效率还是低了些，咱们还得继续优化。牛工，马工，明天咱们拉个会，讨论下优化时间。输出文本吧，我也手工验证下这次的结果。”

在场众人看这大屏上滚动的文本记录，愤怒迅速堆积。

“这TMD就应该死一万次！”

团队里一位稍年轻的工程师只看过十来条记录便再忍不住，冲到那瘫倒在地的罪犯身边开始拳打脚踢。片刻后除却淳于充国及李燧，实验室内的人都携着愤怒给予那罪犯坚实的物理惩罚。

李燧忍住愤怒咬破指尖，以紫色血液在空中刻画一个阵法。阵法完成，李燧走到阵法下方盘坐。天地能量沸腾，一部分灌注到阵法当中，一部分灌注到李燧体内。虚空中显现出百来条因果线，因果线连接到阵法上。惩罚罪犯的人们忍住愤怒回到李燧身边散开，里三层外三层将李燧包裹起来，为李燧护法。虽说这天下没人能透过重重守卫打进这实验室，但为施法的同道护法是修行者的本能。至于五感六识全无且晕厥在地的罪犯，则不时接到众人的凶狠目光。淳于充国给这位罪犯的麻醉药量足够他昏睡三天三夜，更何况这位罪犯体内的子弹弹片并未取出，又经了拳打脚踢，即便醒来也就是个无甚能为的瘫子。

淳于充国知道李燧这次卜算是出了大力，从李燧卜算前的准备工作就看得出。淳于充国不知道李燧这次卜算要耗费多长时间，但只要护法等待就够了。

半小时悄然过去，这是李燧上一次手工卜算花费的时间，但这次的半小时显然不够。天地能量仍不断灌注到阵法及李燧体内。连接到阵法上的因果线几乎凝为实质，并闪烁着异样光彩。

又是两个半小时过去，天地能量平静下来。阵法上连接的因果线隐去，阵法化为光点消散。

“老头，扶我一把。”

李燧扯了扯站在自己身旁护法的淳于充国的裤腿。

“李先生，可是出了什么岔子？”淳于充国扶起李燧，“别太勉强了，您的安危也很重要。”

“盘太久腿麻了。”

马自杰推过来一张椅子，李燧顺势坐下并伸展双腿。

“这小瘪三确实犯了不少事，至于是不是模型计算的这些，我需要对一下。”

李燧的声音含着巨大的愤怒。李燧看向大屏上的模型输出的文本，一条一条与自己脑海中的卜算结果对应。

李燧压着愤怒认真核对记录。

“模型计算结果完全正确，这TMD小瘪三就该死！不，死还是太便宜他了，他TMD就应该受尽酷刑而死！马工，把明细文本导出来发给淳于副局长。”

“老头，这案子你得给我办瓷实咯！要是有什么拿不下的，我随时可以出手！TMD小瘪三，还真当现在是八十年前了。老头你拿了文件赶紧TMD把这TMD的小瘪三带回TMD的牢里去好好伺候！”

李燧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这段话。李燧现在只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拿住这老头的时候就多算一算他身上的因果。

“老头，记得你刚才说的话！”

李燧十分严肃地看向淳于充国。淳于充国深吸口气，郑重地点点头。淳于充国走到那罪犯身前，伸出手想拖着那罪犯离开。淳于充国终是忍不住，伸出的手握拳狠狠击向罪犯胸膛。出了气，淳于充国情绪好了些，一手拖着罪犯离开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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