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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堂地牢之中,唐夏背靠山体坐着,脑袋低垂,也不正视牢房中的赤羽。
赤羽原来准备羞辱谩骂的话,一下子憋在喉咙里出不来,他等了许久,也不见唐夏抬头看这边,终于是忍不住,冷笑道:“你不是要来说服我吗?”
唐夏还是埋着头,答了一句:“抱歉,我还没想好。”
赤羽无语,嘲讽道:“看你自得意满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能有什么‘高招’呢!”
“你并不是个坏人,不对,是坏妖。”唐夏喃喃回应道。
赤羽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呵呵,在你们这群人族修行者眼中,难道妖还有好的不成?”
“有的,”唐夏想起了阿修,说道:“我有个朋友也是妖,他挺好的。”
“你还是真是个异类,”赤羽声音缓和了一些。
不过,他意识自己不能轻易相信敌人,于是又提高了声音,讽刺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一个坏妖?我帮那些人,也只是一时兴起,你就把我当作好妖,可我赶走了那些尚未开启灵智的小妖,对他们而言,我何尝不是一个恶妖?”
唐夏一时也不知如何回复,他思索了一阵,才说道:“我也不知道对或不对,但我觉得,当妖生出了灵智,便跟人一般有了善恶,由恶念而起,无端伤害他人,便是恶;由善念而起,无私帮助他人,便是善。善恶不应该分妖和人,而是看他是作恶行,还是行善举。”
赤羽哈哈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锁链,嘲讽道:“那你们这是善还是恶?”
唐夏直言道:“地界之争,各有立场,这与是人是妖并无关系。你说那是你祖地,可目前那是我神音宗地界,换做是你,你能同意别人在你的领地里开山传道?所以,将你捉来,又有何过错?”
赤羽哑口无言,过了一阵,才说道:“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但那是我血鹰族的祖地,我要争回自己的东西,没有错!既然败在了你们手里,要杀要剐随便!可让我在这修炼,给你们贡献灵气,呵呵,不可能!”
唐夏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也不说什么了,能给你争取多活一天时间,是我现在唯一能帮你做的了,若你还有什么心事未了,也可以说说看,如果我能做到的话,我会尽量帮你完成。”
赤羽冷笑一声,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唐夏见他已经死心,自己也做不了什么,便盘坐在牢房边修习玄功,陪这个将死之妖度过这最后一程,让他不至于那么寂寞。
七八个时辰过后,唐夏睁开眼,发现赤羽正盯着自己。
“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沉寂了许久的赤羽终于开口说话。
唐夏点头:“我知道你不是恶妖,能帮的,我尽量帮。”
赤羽点了点头,缓缓道:“血鹰岭北三十里,有一间老木房子,那里住了一老一小两人,我死后,把我的眼睛给那小孩吧。”
唐夏不禁动容,问道:“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赤羽呵呵一笑,似乎回忆起了往事,等缓过神来,才说道:“也没什么,七十年前,我和那老人是朋友,之前没办法帮他,也不敢跟他相认,现在,总算可以帮帮他了。”
唐夏沉默,不由得想起了阿修,如果自己不能修成仙,百年之后,站在阿修面前的可能也是一个白发苍苍的失意老人。
想了很久,唐夏似乎下定了决心,道:“我帮你。”
“谢谢你。”赤羽笑了起来。
正笑着,手中锁链忽然松开掉落,他疑惑地看着唐夏,还没开口,唐夏又打开了牢门。
“我放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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