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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受人恩惠（第1页）

天亮时分，侯犬就回到大藤峡，郝老四和纪山早就在大藤峡谷口等着。侯犬一下马，郝老四就说：“呀，还以为你折在梧州城了！”侯犬大笑说：“你怎么知道我去梧州？我又怎么会折在梧州？”

郝老四说：“一连几天不见你，你的亲随也不在，我估摸着十有八九是赶差事去了。船帮的兄弟说，梧州城外，陈敬重兵围城，堵住了侯犬，都在城外看热闹。本以为你是插翅难飞！没想到还逃出生天！带回来的人呢？”

“哈哈哈，瞒不过你！来，把纪鸷还给他爹！”纪鸷被完完整整的交给纪山，父子二人难掩喜悦之情，对侯犬千恩万谢。纪山说：“四爷说，只要大帅能回来，纪鸷就能回来。我还不信，这还真回来了！”侯犬自豪的说：“顺手的事！不值一提！”纪山说：“大帅恩情，纪山无以为报。我就……就给你打些山货，下酒！”

“好！好！那就多弄些山货来，梧州的狗官不管饭，我这些弟兄们饿了一天。”

“成，我这就回家去拿！”纪山领着儿子高高兴兴回家去。纪山刚走，郝老四就说：“恐怕不是顺手的事吧？我看你是专程走了一趟！”侯犬说：“看破不说破！为锣族人解决一些小麻烦，我还是很乐意的！”郝老四说：“他们大头领欠你个人情，这可是大麻烦！”

侯犬大笑：“哈哈哈哈……”

纪山回到家，甜妹见到纪鸷回来，开心极了。“纪鸷，你终于回来了！”“姐姐！姐姐！”这姐弟俩人比亲姐弟还感情深。甜妹问：“你是怎么出来的？梧州城的大官放了你吗？”

纪鸷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的描述，“不是，是侯大帅冲进去，嘿嘿哈嘿，一阵杀，把里面的人都放了！”甜妹很好奇，“侯大帅这么厉害？”纪鸷又说：“还有更厉害的！梧州的官兵围住大帅，大帅给他们来了个空手套狼！”甜妹问：“怎么个空手套狼？”纪鸷解释不清，就说：“就是……就是，不用挖陷阱，也能套住狼！”

姐弟俩兴高采烈的谈话，吸引了纪文福的注意，“纪鸷，你是怎么回来的？你爹呢？”纪鸷说：“我爹给侯大帅送山货去了！”方才听纪鸷对侯犬那么崇拜，这下他爹又给侯犬送山货，纪文福很生气，“送山货？为什么给他送山货？”纪鸷也不说假话，直接回答：“侯大帅把我从梧州大牢救出来，我爹送山货给他下酒。”

“……”纪文福脑子充血的感觉，“去，叫你爹马上回来！”纪文福这么一吼，把甜妹和纪鸷吓一大跳，二人手挽手就去叫纪山。纪山还沉浸在儿子平安归来的喜悦中，不知道大头领已怒发冲冠。“大头领，我高兴过头了，还没来得及给你报告……纪鸷他……”

纪文福直接问：“是你请侯犬去梧州劫狱？”纪山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说：“我没有！”纪文福又问：“那是郝四爷的主意？”纪山说：“好像也不是，是侯大帅自己带人去……毫发无伤，还放了好些犯人。大帅他们就像天兵天将一样！”纪山越说越高兴。

纪文福背过头去，说：“愚蠢，无知啊！锣族要大祸临头！我们早晚都会被侯犬害了！”

纪山不明白。

纪鸷跑过来说：“大头领，要是我闯了祸，我再回梧州牢里去！我不怕！”纪文福摸着纪鸷的头说：“不关你的事，以后你就会明白！”

侯犬在纪文福这里路走不通，就改变了策略，开始走群众路线。第一步是，劫了梧州大牢，救回纪鸷。侯犬有恩在前，从道义上讲，纪文福没有直接逐客的理由。同时，还在浔州、梧州同时打响了名号，展示了自己的实力。第二步，侯犬用梧州这一票抢来的金银，在黑市上全换了盐巴，给三十六洞七十二寨的各个洞、寨的头领、头人、寨主、当家的，都送了一份。这时月，盐巴可是稀缺货。头领们有了盐巴，他的族人才能吃上盐。没有盐吃，一定会出乱子，甚至发生过为了盐巴，互相攻杀的内乱。所以，盐巴是各洞、各寨头领对内、对外的重要话语资源。

纪文福虽然是锣族大头领，但他所在的纪家寨并不是人数最多的寨子，很多大事都得和几个大寨的头人共同商议。儿子纪云给纪文福报告说：“爹，侯大帅派人送来一包盐巴，说是让大家分了。”纪文福一听是侯犬来送盐，就知道没安好心，“侯犬的东西！不能要，赶紧退回去！”纪云说：“他们送完盐巴就走了，这会儿怕是追不上了……族人都来等着分盐呢，您出去看看。”

纪文福出去一看，族人都端着碗盆，如同沙漠里遇见了水源，甜妹和纪山保护着盐包，怕大家动手抢。族人都知道盐巴是贵重东西，也都舍不得送回去，而那仅有的一包盐，每人能分上半碗就不错了。纪文福说：“大家都回去吧，侯犬的东西不能要！我必须退还给他。”

“头领，别人白送的，为什么不能要？为什么要退？”

“退了，我们吃什么？”

“我家里的盐，都吃不到过年了……现在有盐，还不要？”

“不能退！”

“对，不能退！不能退！”纪文福家里，群情激奋。纪文福解释说：“大伙儿听我说，这盐不能留。吃了这盐，就是惹火上身。侯犬是什么人，大家心里清楚！吃了他的盐，就是通匪。”

“通匪就通匪！我们锣族人，谁怕过官军？”

纪文福继续说：“而侯犬比官军更可怕！不吃他的盐，我们纪家寨、整个锣族，可进可退。吃了他的盐，受了人家的好……我们就剩做土匪一条路了……”

“头领，我们有的选吗？没有盐，我们就是等死。吃了侯犬的盐，还能多活几天。横竖一死，官军来了，我跟他们拼命。”

“对！我们不怕死！”“不怕死！分了，分了！”众人几下撕扯，盐包就被撕烂了，盐撒了一地。这盐可不比一般东西，不容浪费。甜妹用小小的身躯护住盐包，眼泪汪汪地说，“别抢，别抢！不要糟践了盐巴！”纪云在后面悄悄给纪文福说：“爹，黑风洞，还有其他几个寨子，都分了。我们要是不分，怕是要出人命。”

纪文福无奈，心一横，只好说：“甜妹，把盐给大伙儿分了。每家一份，不能多领。”听爹这么吩咐，甜妹可高兴了，招呼大家排好队，每户按照半碗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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