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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第2页）

盯看着手机屏幕许久，她才把短信发送了出去。“柯彤，我欠你的人情昨晚已经还清，再见。”

寥寥的数语，但是当她按下发送键的时候，指尖都在发颤。

张柯彤像是疯了一样往超市外面奔出去，售货员情急地拦住他，“先生，你的商品还没有付账。”他红着眼睛抬起了头，“我不买了。”方才还是好端端的，只在他转身回去拿酸奶那么短的时间，林洁伶就不辞而别。

她又一次无情地把他扔下。

既然她不要留下，他还买菜做饭给谁吃？满腔的热情像是被冷水当头浇下，他不去管售货员忐忑地打量的目光，撇下购物车头也不回地追了出去。马路之上行人、车辆川流不息，而林洁伶的身影却像是融入了大海当中的水滴。

从来没有一次，他的心痛得像是要撕裂。

昨晚彻夜的缠绵，不过是她报答他的酬劳。他帮助她解决了经营的难关，她的性格一向是不肯亏欠，所以她主动地打电话过来，用身体偿还他的付出。她的心里没有他的位置，纵使他义不容辞地出手相助，但还是没有把她感动。她跟他之间始终只有交易，从前是金钱，现在是人情。

耳边传来喇叭的尖鸣，他终于看到了马路对面的计程车。

他要找的人就坐在车厢里面！

他不顾一切地扑过去，不管身边车辆呼啸往来。他只想要扣住林洁伶的手腕，亲口听她说出那条短信不过是玩笑，她在等着他一起回家。每一次她都弃他如旧履，把他的心伤得汩汩地流血。无论如何这一次她不可以再这样做，既然给了他希望，就不要亲手去打碎。

“司机，开车！”

林洁伶看着张柯彤越过马路，几乎按捺不住自己推开车门下车。

他一定是疯了，这样横穿马路有多危险？但是她却不能让他追上，否则一切都前功尽弃。

司机踩下油门，计程车一下子就汇入了车流之中。

“洁伶——”

张柯彤站在马路的中央，就这样看着林洁伶离开。

车子越去越远，而她甚至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一眼。从昨晚在他们相识的酒吧借酒解闷，突然接到她的电话开始，他就在做着这个不切实际的美梦。他忘情地徜徉在云端，却在突然之间被重重地摔落回地面，她用无情再一次伤透了他的心。

林洁伶坐着计程车回到林家，子安子雪正由佣人带着在草地上玩耍。

以往的周六她都在公司加班，或者是搭着飞机四处出差，极少留在家中陪伴他们。孩子从三岁开始上幼儿园，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早已熟悉了陌生的环境，他们每天都过得非常快乐。她站在门廊下面，看着子安追逐着皮球，一路奔跑到她的面前。

“妈妈，抱！”

三岁的孩子正是最会撒娇的时候，子安每次见到她回家，总会奔进她的怀里要求抱抱。她弯下腰把孩子抱起来，闻到了他身上甜甜的奶香，一瞬间几乎被愧疚击溃。她伤害了两个孩子的父亲，同时也亏欠了他们姐弟太多太多。她怜惜地用指尖刮过子安的鼻尖，“小坏蛋，你昨晚踢被子了，有没有着凉？”

“没有！”

“子安真乖。”

子安灵动地转着眼珠，惹得她俯过去亲吻他的脸颊。孩子凑到她的耳边，低声地说：“妈妈，林子雪昨晚尿床羞死人啦，她最不乖。”

“啊？”

林洁伶不由得好笑，“难道子安就从来没有尿过床？”

“没有！”

子安继续眨着眼睛，回答得理直气壮。子雪从林洁伶进门的时候开始，就高高地竖起了耳朵，发现弟弟在背后说她的坏话，立即不依不挠地抗议。

“妈妈，林子安说我坏话！”

“你们两个要把妈妈的耳朵吵聋对不对？”

林洁伶把子安放下地，伸手又去抱子雪。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让她从心底里爱出来。假若张柯彤知道这一对姐弟是他的孩子，一定也会爱他们爱到骨子里去。

“妈妈。”

子雪在她的怀里抬起了头，用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她。“幼儿园的小朋友问我和子安，为什么我们会没有爸爸？”

“那你们怎样回答？”

林洁伶的心咯噔了一下，几乎无法迎视子雪的眼睛。她跟她的父亲如出一辙，清亮的目光像是能够直视到她的心灵深处，映出她所有的好强和软弱。子安自豪地在旁边接话，“我跟他们说，因为他们的妈妈不够厉害，所以才需要有爸爸。但我和林子雪的妈妈是最厉害的，所以就不需要爸爸啦。”

林洁伶的心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咸酸甜苦辣，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她把子安重新抱到手中，一左一右，紧紧地把两个孩子护在怀里。“妈妈陪你们的时间太少，周一送你们上学，让大家都见识一下最厉害的妈妈好不好？但是你们姐弟两个，在家里不能再吵架哦。”

“霍叔叔，妈妈周一送我和林子雪上学，你可以放假啦。”

子安挣脱林洁伶跳下地，一路奔去工人房找司机。林洁伶抱着子雪在后面跟随，郁结的心情因为他的天真烂漫，一下子重新注进了阳光。她用手段从张柯彤身上偷来这两个孩子，但他们却是上天赐予她最好的礼物。

周一的早上，林洁伶守诺地送两个孩子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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