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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身份34（第1页）

宋荷华随着贵夫人走到堂屋坐了下来，候在一旁的丫鬟们立刻奉上茶水伺候，宋荷华颔首致谢。

“不要客气，以后你就安心在姨母这里住下，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听贵夫人的意思，她还要在这里长住不成？宋荷华站起身朝着端坐在上首的夫人揖礼拜谢，满面的孺慕之情溢于言表。

“好孩子，你看，你这是干嘛？跟姨母还要见外不成！”

贵妇人对宋荷华突然的举动有些错愕，她怔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忙招呼涟漪快扶她家姑娘坐下，嘴里嗔怪这孩子太拘礼，眼底却是带着欣赏。

“这日子过得真快，一晃你都这么大了”，贵夫人感叹道：“今年十六了吧，也算是个大姑娘了。”

宋荷华没什么反应，平静地听着贵夫人闲叙往事，反倒是她身后的涟漪突然晃动了一下，好在幅度不大，没有几人注意到。

“姨母与你母亲私交甚笃，在家时每次碰面都要黏在一起，不舍得分开，出嫁后也时常以书信往来，不成想，她竟然这样命苦，又这样狠心，舍得扔下你一人就撒手而去……”，可能是往事太过伤心，贵夫人逐渐红了眼睛，语气也有些哽咽。

意识到再说下去可能会失态，贵夫人饮了口茶，而后用手帕轻轻按压嘴角，再抬眼时悲伤的情绪已然被隐藏起来，“你姨夫如今在这阳城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官，给咱们娘们挣了个不大不小身份，在这阳城里面说话也是够用了，所以你不必害怕，一切都有姨母在，姨母会护着你的！”

原来，这是个官户！

宋荷华曾猜想过那妇人会把她带去哪里，可能是深山老林，也可能是市井中的某个小院，总之不会太过招摇，可她万万没想到这妇人的本事竟然这么大，能把她这么个无名无分的黑户塞进官家的后院里……

宋荷华盯着贵夫人笃定的眼睛，笑容恣意地洋溢在脸上，而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她倒要看看这姨母是怎么护着她的。

此时屋内的气氛格外的好，也就是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宋荷华心下疑惑，按说这样的人家是不会出现如此不合规矩的事的，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但是她就像没听见一样，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坐在那里，反观贵夫人刚刚还柔和的面容一下子就阴沉起来。

“去看看外面出了什么事，赶紧打发了！”

丫鬟领命，刚行至堂屋中央，门帘就被从外面掀开，随之而来的是一句清脆的声响：“母亲要打发谁？”

宋荷华循声望去，一个身披皮裘，脚蹬短靴的姑娘跑了进来，模样倩丽，从她的言辞来看，一定是个备受宠爱的娇娥。

一进门，那姑娘便发现了她，直接站在原地打量了起来。

宋荷华也不介意，既然这姑娘张口就管贵夫人叫母亲，想来不是她的表姐就是她的表妹了，那她这个“孤女”理应讨好对方，因而宋荷华从容地朝着对方见礼。

见宋荷华动了，那姑娘紧跟着也福了下身，然后径直来到她面前，试探着问道：“这便是表姐吧？”

没等宋荷华反应，又转头看向贵夫人，大大咧咧地感叹起来：“这看着比我还小呢！”

宋荷华实在没想到这个表妹会这样“坦率”，她抿了下嘴角，不知所措地看向贵夫人，站在身后的涟漪则将头又向下埋低了几分。

对于这种第一次见面就说一些明显带有揭短意味的话，很难不会让人感到冒昧，很显然，她的母亲也是这样想的。

“休得无礼！你表姐赶路辛苦，风雨兼程，吃不好睡不好怎么能与你比得，要不要饿你两顿，免得你不知轻重。”

贵夫人义正言辞地将人训斥一番后转而安慰起“受伤”的表姑娘来：“好孩子，不要跟你表妹一般见识，她只空长了个子，其余的没什么长进”，最后还不忘再撇一眼始作俑者。

宋荷华没什么好说的，适可而止，反倒是“罪魁祸首”开始委屈上了。

“什么啊，我是说模样，看着比我小，你们想哪儿去了，我就是拎不清的也不会初次见面就贬低表姐让人难堪啊！”

这么说来，是冤枉人了？宋荷华与贵夫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尴尬，这可如何是好，贵夫人没有多想，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好了！谅你也不敢，快坐下吧。”

不知是有外人在场还是母女相处本来就是如此，那姑娘只是撇了撇嘴就转身坐到另一侧的椅子上了，只不过走之前，宋荷华及时拉住了她的手，带有歉意地朝她笑了笑。

这番举动正巧被饮茶的贵夫人收在眼底，她放下茶盏，适时地为从远方而来的宋荷华介绍起来：“这是你表妹，比你小一岁，今年十五了，名唤岁姝。”

宋荷华朝对面望过去，小姑娘的气好像消了些，不似方才那样恼怒，但也没有一开始的亲近，对于她公事公办的态度，她颔首接受。

“这是你表姐，你也都知道了，只是最近嗓子不舒服，所以不能开口说话，你不要打搅到你表姐。”

不知道小姑娘想到了什么，神情一下子就变得慌张起来，看向宋荷华的眼神里也不再满是淡漠。

宋荷华对此不以为然，继续按照规矩见礼，之后接着听贵夫人介绍其他。

“你静姝姐姐早几年嫁到都城去了，生了个小子也有两岁了，你还有个表哥，在秋止山下的书院读书，时常不在家。书院管得严，这次你来他也回不来为你接风，等他回来姨母让他给你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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