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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牛仔裤之梦（第1页）

七.牛仔裤之梦

我这套衣服已穿了四星期了，十七岁了，在这一年，我很想拥有条牛仔裤，我又高又瘦，腿又修长，我想象自己穿上牛仔裤的情景。已跟哥哥约好，周四他带我去市场里买裤子，我满心期待着周四的到来，马上就要圆我的“牛仔裤梦”了。周三上午的几节课里，我禁不住开始想象明天在市场买裤子的情形--天蓝色的，长长且宽松，带好几个裤兜......中午正当我做物理题，哥哥喊我出去，只见他手里提着一个塑料兜，说“我给你买了条裤子，”我愣住了，不敢去接，我怕它令我失望，因为没有经过我的挑选。我颤抖地接过来，闭上眼睛，不敢打开去看，待我睁开眼睛，我想我的眼睛里一定交织着许多复杂的光，果然不是我所想的，它是灰色的，这是当头第一棒，我拒绝了，指责哥哥，“为什么不带上我去买？”若不是临近我们班的教室，我一定会丧失理智地骂他一通，你知道多令我失望吗？！哥哥竟说了句，“要不就烧了它！”我强忍住眼泪，提着它走进教室，一把将它扔进桌洞，我俯在课桌上，泪水“哗哗”地淌下来。

晚上，回到宿舍，穿上它，我兴奋了一阵子，它喇叭形的，我不知道人为什么这么愚昧设计出这种款式，我恨不得倒过来穿，若果裤管处有裤腰的话，摸摸被勒得冰冷的大腿，我的心也随之变凉，为了我疼痛的牛仔裤之梦。

下了场雨，紧接着又是场冬雪，天气彻底变寒了。星期六的下午，哥哥喊我出去，说给我买了双棉鞋，我说我想要白色的，他说他买的是灰蓝色的，这双好，花了三十多块钱呢，我不再指责他，有这样一个哥哥，我该知足才对。我问他是否给自己买过了毛衣，他摇了摇头，原来他把给自己买毛衣的钱，用来买了这双棉鞋。

我不知道哥哥要把他的妹妹打扮成什么样子，我说要蓝色的牛仔裤，他给我买时下流行的灰色喇叭裤，如今又给我买了双灰蓝色的运动鞋。不过，穿上这双棉鞋，整个人感觉特别暖和。亲情，是太阳，来自它的热量源源不断，我沐浴在这阳光里。

八.补考

遇到哥哥和一个男生才吃饭，一问才知道他去买影碟刚回来，《泰坦尼克号》，八块钱，我说买得挺值的，我支持哥哥。只是，我现在看《泰坦尼克号》还早了点儿，最好可以有男朋友一起看。

这两天没有好好吃饭，昨晚就吃了三个包子，饿得早晨读书时了无气力，课堂上也无精打采，原来伙食马虎不得，考试时再心绪不宁就得不偿失了。

第三节物理补考，若是再多考两分就好了，我捶胸顿足忧愤地想。不知是处于羞愧，还是跑得太急，走进补考考场，浑身汗津津的，趁其他学生还没有来，我找了处临窗的位置坐下，随手捡起桌上的一张报纸看起来，是张体彩报纸，真无趣，这是一个身影走过来，在离我很近的位置坐下来，好想在看着我，我把目光从报纸上移开，抬眼一看，是大温--哥哥的好朋友，我们亦是同乡，此时同乡相见，只会平添尴尬，荣歌也来了，她问我，“你怎么来了？”“没考好呗！”我故作轻松地回答，但明显感觉脸火辣辣地灼热。大温替我交过了补考费，他倒显得心平气和，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自若，不过，这也可能只是我的臆想，或许他对此也感到无可奈何。大温旁边的男生指着我问大温，“她不是成绩很好吗？”我更羞愧难当。当我做完一面试卷时，大温在一旁称赞，“做得真快！”我知道这里面丝毫没有挖苦的意味，但仍倍感苦涩。

稀里糊涂花了十块钱买了两本笔记本，回到教室越想越不对劲儿，剜肉般地心疼，如此以来，就没有余钱买物理学习资料和心爱的牛仔裤了，愈想愈觉得不划算。恍惚中，我硬着头皮去退这本售价为七元的硬皮笔记本，幸好，那位年长者并没有拒绝退给我钱，尽管不满意地嘟囔着什么。我跨上自行车，飞快地骑向书店，街上的车辆和行人极少，我闯过红灯，一路来到光明书店，我将自行车停在书店门口，环视一周，发现数我的自行车最为破旧。书店里很安静，有几个学生模样在挑选书籍，我看见了《读者》《青年文摘》熟悉的面孔，可无力购买，店主是位年轻的妇女，她和她的母亲正一起忙碌着，我好生羡慕。“四轮”物理学习资料售价二十二块钱，我递给店主，只要我支付得起，对买学习资料，我倒很慷慨，接下来的两星期只能靠两块钱过活了。

周日体育测试，还好，我样样都及格，班主任说测试完的可以回家，晚自习前赶回来即可。上坡时，我左手抓住书包，右手去摇自行车的脚蹬，移动到脚踩的最佳位置，这是父亲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倒蹬脚蹬即可刹车，在校园已很少见，一辆摩托车从我身后呼啸着过来，尔后减速，是朱淼，他朝我笑了一下，露出洁白的牙齿，“我先走啦？！”我瞪着惊喜的眼睛望着他，点点头“嗯”了声。一路上，我都在回味朱淼与我打招呼的情景。

家里没人，我插上门闩，擦桌子，扫地，叠被子，刷锅，烧水，洗澡，洗衣服......临离开家时，我留了张纸条，“您们进家后发现家里变了个样，肯定猜到我回过家了，这次不是逃课回来的，体育测试完班主任允许回家，不过，晚自习需赶到学校。匆匆地来，匆匆地去，像是在做梦。”返校的路上，我骑行得飞快，不愿见到任何熟人，不愿跟任何打招呼，一口气骑行二十多里路，待我坐回到教室的座位上，才发觉腿部的肌肉在跳动着。

七.牛仔裤之梦

我这套衣服已穿了四星期了，十七岁了，在这一年，我很想拥有条牛仔裤，我又高又瘦，腿又修长，我想象自己穿上牛仔裤的情景。已跟哥哥约好，周四他带我去市场里买裤子，我满心期待着周四的到来，马上就要圆我的“牛仔裤梦”了。周三上午的几节课里，我禁不住开始想象明天在市场买裤子的情形--天蓝色的，长长且宽松，带好几个裤兜......中午正当我做物理题，哥哥喊我出去，只见他手里提着一个塑料兜，说“我给你买了条裤子，”我愣住了，不敢去接，我怕它令我失望，因为没有经过我的挑选。我颤抖地接过来，闭上眼睛，不敢打开去看，待我睁开眼睛，我想我的眼睛里一定交织着许多复杂的光，果然不是我所想的，它是灰色的，这是当头第一棒，我拒绝了，指责哥哥，“为什么不带上我去买？”若不是临近我们班的教室，我一定会丧失理智地骂他一通，你知道多令我失望吗？！哥哥竟说了句，“要不就烧了它！”我强忍住眼泪，提着它走进教室，一把将它扔进桌洞，我俯在课桌上，泪水“哗哗”地淌下来。

晚上，回到宿舍，穿上它，我兴奋了一阵子，它喇叭形的，我不知道人为什么这么愚昧设计出这种款式，我恨不得倒过来穿，若果裤管处有裤腰的话，摸摸被勒得冰冷的大腿，我的心也随之变凉，为了我疼痛的牛仔裤之梦。

下了场雨，紧接着又是场冬雪，天气彻底变寒了。星期六的下午，哥哥喊我出去，说给我买了双棉鞋，我说我想要白色的，他说他买的是灰蓝色的，这双好，花了三十多块钱呢，我不再指责他，有这样一个哥哥，我该知足才对。我问他是否给自己买过了毛衣，他摇了摇头，原来他把给自己买毛衣的钱，用来买了这双棉鞋。

我不知道哥哥要把他的妹妹打扮成什么样子，我说要蓝色的牛仔裤，他给我买时下流行的灰色喇叭裤，如今又给我买了双灰蓝色的运动鞋。不过，穿上这双棉鞋，整个人感觉特别暖和。亲情，是太阳，来自它的热量源源不断，我沐浴在这阳光里。

八.补考

遇到哥哥和一个男生才吃饭，一问才知道他去买影碟刚回来，《泰坦尼克号》，八块钱，我说买得挺值的，我支持哥哥。只是，我现在看《泰坦尼克号》还早了点儿，最好可以有男朋友一起看。

这两天没有好好吃饭，昨晚就吃了三个包子，饿得早晨读书时了无气力，课堂上也无精打采，原来伙食马虎不得，考试时再心绪不宁就得不偿失了。

第三节物理补考，若是再多考两分就好了，我捶胸顿足忧愤地想。不知是处于羞愧，还是跑得太急，走进补考考场，浑身汗津津的，趁其他学生还没有来，我找了处临窗的位置坐下，随手捡起桌上的一张报纸看起来，是张体彩报纸，真无趣，这是一个身影走过来，在离我很近的位置坐下来，好想在看着我，我把目光从报纸上移开，抬眼一看，是大温--哥哥的好朋友，我们亦是同乡，此时同乡相见，只会平添尴尬，荣歌也来了，她问我，“你怎么来了？”“没考好呗！”我故作轻松地回答，但明显感觉脸火辣辣地灼热。大温替我交过了补考费，他倒显得心平气和，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自若，不过，这也可能只是我的臆想，或许他对此也感到无可奈何。大温旁边的男生指着我问大温，“她不是成绩很好吗？”我更羞愧难当。当我做完一面试卷时，大温在一旁称赞，“做得真快！”我知道这里面丝毫没有挖苦的意味，但仍倍感苦涩。

稀里糊涂花了十块钱买了两本笔记本，回到教室越想越不对劲儿，剜肉般地心疼，如此以来，就没有余钱买物理学习资料和心爱的牛仔裤了，愈想愈觉得不划算。恍惚中，我硬着头皮去退这本售价为七元的硬皮笔记本，幸好，那位年长者并没有拒绝退给我钱，尽管不满意地嘟囔着什么。我跨上自行车，飞快地骑向书店，街上的车辆和行人极少，我闯过红灯，一路来到光明书店，我将自行车停在书店门口，环视一周，发现数我的自行车最为破旧。书店里很安静，有几个学生模样在挑选书籍，我看见了《读者》《青年文摘》熟悉的面孔，可无力购买，店主是位年轻的妇女，她和她的母亲正一起忙碌着，我好生羡慕。“四轮”物理学习资料售价二十二块钱，我递给店主，只要我支付得起，对买学习资料，我倒很慷慨，接下来的两星期只能靠两块钱过活了。

周日体育测试，还好，我样样都及格，班主任说测试完的可以回家，晚自习前赶回来即可。上坡时，我左手抓住书包，右手去摇自行车的脚蹬，移动到脚踩的最佳位置，这是父亲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倒蹬脚蹬即可刹车，在校园已很少见，一辆摩托车从我身后呼啸着过来，尔后减速，是朱淼，他朝我笑了一下，露出洁白的牙齿，“我先走啦？！”我瞪着惊喜的眼睛望着他，点点头“嗯”了声。一路上，我都在回味朱淼与我打招呼的情景。

家里没人，我插上门闩，擦桌子，扫地，叠被子，刷锅，烧水，洗澡，洗衣服......临离开家时，我留了张纸条，“您们进家后发现家里变了个样，肯定猜到我回过家了，这次不是逃课回来的，体育测试完班主任允许回家，不过，晚自习需赶到学校。匆匆地来，匆匆地去，像是在做梦。”返校的路上，我骑行得飞快，不愿见到任何熟人，不愿跟任何打招呼，一口气骑行二十多里路，待我坐回到教室的座位上，才发觉腿部的肌肉在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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