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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三四岁小孩用慈爱的目光摸着一个大人，只能算是刚入门的大人的头，看在别人眼里总觉得好笑。

顾念婳走向坐着的朱景铄，朱景铄坐立不安。

怎么办，我是该起了呢？还是坐着。

沐清那一跪可是实打实的，他可不敢掉以轻心。

旁边的落十一捏着她的后领扯了回来，“我们还是来聊聊你的事先吧，阎王爷。

落十一思考在三，还是觉得把顾念婳的身份说出来，以朱景铄的聪明，也猜到顾念婳身份不简单，与其被猜疑，不如实话实说。

阎王爷，三个字把五人砸懵了。

“洛阳城有妖邪出没，我作为阎王爷，有义务...”顾念婳在落十一“编，你继续编，”的眼神里编不下去。

“好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原谅你的无礼，我想来找我娘。”

“几百年前的事了，还怎么找？就算找到了，你是准备相认呢，还是把人带回去，”落十一绝对相信这家伙一定做得出这种事。

“我就想问问，她当初是有多眼瞎，才能看上那又矮又丑，脾气暴躁的老头，”顾念婳凶巴巴说。

娘不知道，好看的人，好下饭的道理吗。

这是六人最有默契的一次:你这样说你老子真的好吗？

“反正，我得问清楚，不然我死不瞑目，”顾念婳双手交叉，下巴抬得很高，露出白皙脖子，落十一真担心她现场来表演头颅离身的戏法。

把她的头按回去，顾念婳眼里蓄满泪水，要掉不掉的样子，让人看着十分心疼，若是她不说话就不会破坏这个气氛。

“在地府抬头一抹黑，闭眼一摸黑，在这么下去，我这么好看的眼睛会瞎的，你忍心吗，我活了几百年，闻得空气都是腥臭，水不是红就是黑的，水里游得全是残肢，看到的全是丑八怪，真的很惨。”

朱景铄听得很心酸，扫过四个下属，土行已经在偷偷摸泪。

在他们的想象中地府就跟顾念婳所描述的一样，看到这么小的孩子生活在那个环境，心里就五味杂陈，他们还能转世，阎王爷就不行了。

“就让她留下来，找到她娘为止再回去。”

顾念婳抹掉眼泪，“谢谢，你是个好人。”

饭桌上，顾念婳充分把小饭桶发挥到极致，幸好满香堂是酒楼，暂时吃不垮。

饭后，顾念婳满足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我跟谁住？”

“你自己一个人住，”落十一干脆利落回答。

“这怎么行，我还小，半夜踢被子着凉怎么办，小孩着凉可是很严重的，”顾念婳见没人说话，颠颠得跑去东面的屋子，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这可是个麻烦精，殿下，是你要留下的。”落十一说。

“她去的是你的屋子，夜深了，祝落公子有个好梦，”朱景铄潇洒走回自己屋子。

落十一把顾念婳从被子里拽出来，“你不能穿这身衣服出去，换回你的道袍。”

“落十一，我真的没骗你，我从小在棺材长大，也活了几百年，哪里知道人类事这么多啊。”

“是我的问题，你换身衣服睡觉。”

落十一洗完澡出来时，顾念婳已经入了梦香，把顾念婳往旁边挪了挪，躺下，迷迷糊糊间，一只小脚踹向了他的脖子。

“砰砰...”

朱景铄翻个身，拍门声还在继续，皱着眉开门，迎面塞来一个粽子。

低头看着怀里被包成粽子的顾念婳，看着月光下消瘦的身影，雪白的中衣，披散的头发，揉着脖子，赤着脚，走在青砖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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