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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卿闻言,又见许墨面色郑重,清丽明眸也现出几分正色,之前心中那股子尴尬也渐渐消散,抿了抿柔唇,轻声道:“先生有何想问的,尽管开口便是,我能回答的,定不推脱。”
许墨点了点头,默然一下,沉吟道:“之前听凤嫂子说,秦姑娘身子骨不大好,接连半月重病卧床,现在可好些儿了?”
秦可卿闻言,似某些噩梦般的记忆又涌上心头,清丽玉容渐显苍白,垂眸道:“好些了......劳先生挂念。”
见秦可卿面色有变,许墨有些不忍,毕竟是在揭人伤疤。
“那就好。”
秦可卿察觉到少年欲言又止,便微微抬眸,再次看向少年,她知他想问什么。
秦可卿内心对许墨是感激的,半月多前,她是绝望的,心中的梦魇无处诉说,也无可述说,那时,她装着食难下咽,选择以绝食的方式告别这个残酷的世界。
后来,她的心思被一个少年人看透,而那少年还托人带话劝慰她,让她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只因这封建肮脏的世界里,竟还有人懂她。
一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似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因为对她说此话的人,是许墨,是那泊安先生。
在泊安先生的话本里,秦可卿看过很多反抗封建礼教的故事,当听到许墨托带给她这句话时,她竟莫名相信,泊安先生或能救她。
秦可卿收回思绪,敛去先前神色,露出了坦然的表情,温声道:“先生想问便问吧,可卿都会如实作答。”
许墨闻言,不再犹疑,问道:“贾珍可曾逼迫于你?”
秦可卿默然一下,终是听到了此问,丽人玉容上不见任何表情,轻声道:“一个多月前,他曾单独找过我,还......提了一些......过分的要求,但被我拒绝了。”
虽面上不见神色变化,但秦可卿攥着绢帕的手却极其用力,指关节都已泛白,似欲将帕子扯碎。
“那之后,我便避着他,可无论如何谨慎,却还是躲不开他的纠缠,有一次......他竟想用强......要不是太太恰好来了,只怕......”
秦可卿回想起当日的情形,仍心有余悸,此时心中凄苦得到了倾诉,一时百感交集,弯弯柳眉之下,眼圈微红起来,美眸里泪光点点,很快两行清泪无声地流淌下来,模糊了视线。
这时,却见一方灰色手帕递了过来。
“秦姑娘,是我冒昧了,本不该问的。”许墨看向丽人,柔声道。
秦可卿看着那方手帕,思绪复杂莫名,犹豫了下,伸出玉手,还是接过手帕,轻轻擦了擦眸中的泪水。
哭过之后,秦可卿的情绪稳定了许多,说话的语气也比之前淡然了不少。
“先生今日能听我倾述,我心里也好受了很多。”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那次虽未被他得逞,但我知道长此以往,必将难逃其魔爪,于是......”
“于是秦姑娘便绝食自戕,以命相抗。”
秦可卿点了点螓首,微微抬眸看向许墨,神色也释然了很多,眸光变得温润,柔声道:“好在,那日太太过来,将先生的劝慰之语,说与了我听,才让我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那之后,我不再绝食,却仍然装病卧床,贾珍也没再来找我。”
贾珍那时应该在忙着对付镜月楼吧。
许墨听完,对秦可卿的隐秘终是了然,心中也替秦可卿庆幸,至少还没被贾珍那老贼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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