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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十字架（第1页）

人多眼杂，苗小谷没再说什么，将剩下的钱放进内衣口袋，尽管由于刚才的跑动，Ｔ恤都打湿了，苗小谷还是下意识扣紧了灰皮夹克的每一颗扣子。

相当于四个月的“薪酬”，这样的话，舒筋活络灵酒的材料钱应该是够了。嗯，电池也可以多买几对。周转材料，再做些普通的金疮灵散，应该会赚到很好的差价。这样，新增的搏击训练花费应该可以支撑起来……

咚的一声重鼓，敲碎了苗小谷散发的思绪，下一场开始了。没听清广播介绍的苗小谷注意力回到了搏击场，两个年纪都差不多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一方穿白帆布短裤，一方穿黑帆布短裤，双方应该是第一次登上竞技场的新手，因为场上出现了短暂的对峙。

穿黑色短裤的青年明显要壮实些，在观众的哄声中抢先出击，嗙嗙几声击拳明显跟刚才的不一样，出拳的速度不够快。穿白色短裤的青年没采取一味的防守，接过几拳后，开始回击。

几个来回后，穿黑色短裤青年应该感觉自己实力明显要好过穿白色短裤的青年，左右直拳连续进攻，穿白色短裤青年身体出现明显摇晃，黑裤青年抓住机会一个右勾拳，击中白裤青年脑袋，退了三四步，白裤青年，倒在地上。

黑裤青年，眼睛看向了对方教练台，没见任何动作。转过头才注意白裤青年正试图爬起。黑裤青年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几乎同时，白裤青年一个侧翻滚，一脚侧踢中黑裤青年，这脚顺势用力，黑裤青年未曾防备下，被踢个正着，应声向后倒去。只见白裤青年顺势腾空，侧膝大力顶撞到黑裤青年的侧颈部。

咔嚓，苗小谷感觉自己都听到了颈骨碎裂的声音。白毛巾扔出了，几个身影向场中急奔去，他们刚刚就跟随在场边，这样冲出，第一时间有人接住了黑裤青年。白毛巾还未曾落地，苗小谷就见那黑裤青年脑袋起伏了一下，鲜血喷在了空中……

刚有的一点兴奋此时完全没有了，苗小谷茫然地看着场内，好半天，他又看了看身边的山鸡。

“山鸡哥，不会死吧？”刚才山鸡的判断很有专业度的感觉，苗小谷迫切希望山鸡能给出一个确定的回答。

“这种比例还是比较高的，新手当中反而出现比例更高些。”山鸡摇了摇头，有些安抚似的说，“除了极个别的变态，打过几场后，老手会更注意防御，小心不让自己出现致命伤。而且ＫＯ后，老手一般会采取更缓和一点方式确保胜利。故意追击，搏击场中就有强烈杀死竞技对手欲望的，往往死得更快。”

山鸡有意避过了死亡这两个字，苗小谷有些疑惑为什么不听到正面回答，恍惚中他再次转过头看向场内，双方都已经撤出场内，有工作人员正在清洁那些鲜红。

场馆内，东侧大门处，远远的，穿白短裤青年的背影印入苗小谷的眼帘，两个人分别左右攀着他的肩膀，快速离去。

咔嚓的碎裂声一直在耳边响起，人群的吼叫声，耳边的山鸡哥好像还在说些什么，不到几十秒，击杀，生命。苗小谷感觉周边的声音、影像都不那么真实，像配好音质的画面。幕布拉开，演员上场，争斗着，你来我往……

“小谷，苗小谷。”耳边传来山鸡哥大声吼叫，“走啦，结束啦。”

苗小谷拍了拍脑袋，看向场中，结束了。山鸡哥已起身走了几步，正疑惑看着他。

“哎，山鸡哥，来了。”苗小谷迅速起身，随着山鸡随着人群，走出场馆。

中午的云层漫过的阳光多了些，四周不像上午那么阴沉，苗小谷快步走向前，试图说些什么。一旁的山鸡哥步伐慢了下来，先开口说道：

“这种搏击最早来自于人类求生的本能。核后最黑暗的年代，核冬饥荒、磁力辐射、病毒污染、生物变异让身处黑暗年代幸存下来的人类必须面对各种危险，每一次的搏杀都需要拼尽全力，侥幸苟活。”

山鸡淡然的述说着，这是这一代人的常识，热武器并不能有效解决丧尸、畸形、怪兽……，除非每次都能击中他们的弱点。人类必须利用身边的每一件东西：它或许是一根铁管、一把枪、一把劈刀或者一块砖。如果都没有，那就只能依靠人类的仅剩的唯一，自己的身体。

这是无限制自由搏击兴起的年代，每一次被动或主动的遇险，幸存的人类积累经验，传授下来。每一个搏击高手在人们心中都是带领族群走出困境的英雄。

“而现在，新历９６年，星沙避难基地真正踏上地面才二十六年，危险远远没有过去，每一个在星沙存活着的人类潜意识都知道，这不是新世界。”望着苗小谷还有些稚嫩的脸庞，山鸡继续说道，“小谷，我对你了解不多，我也懂得不多，但我爷爷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现在转送给你，他诞生于核前，经历过黑暗时代。”

山鸡停住了脚步，转过身，认真看向苗小谷：“他说过：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每个幸存的人都要积极面对，解决问题。他曾见证过核前世界的美好，如果能回到从前，无论付出什么他都愿意。”

逃避，积极面对问题，解决问题。我只是不适应，苗小谷没有试图解释，上辈子都没见过什么死人，那样的几十秒，鲜活的一个人就失去了生命……

苗小谷默默地对山鸡鞠了一躬，说了声谢谢，独自向前方走去。

……

适应需要时间，思绪过后的结论，苗小谷无奈发现，短时间，他无法适应。积极面对，主动去解决问题是可以做到的。苗小谷不想承认，实际上，现在他真只能是这样，走一步看一步。所以，身揣巨款的他，决定先去草药店铺去看下相应材料价格。

沙街的一处有轨电车站离草药店铺不远，还未下车的苗小谷看到方大夫回转身走进草药店内的身影。好消息，没人排队，苗小谷挤过人群，站在车门口。不对，我这样急匆匆过去，还怎么涨价啊。试探一下，脑袋里迅速闪过一个念头的苗小谷拿定了主义。

草药店前，苗小谷以略比正常步伐慢些的节奏走过，他刻意看向了别处。

“小哥，小哥，那位小哥！”是方大夫的声音，苗小谷如愿听到这美妙的声音，几乎同时，脑海里中指捏着拇指，弹响纸币的卟卟声，苗小谷仿佛也听到了。

“叫我吗？”苗小哥转过头看向店内，脸上诧异了几秒，想起什么似的，“哦，方大夫啊。”苗小谷堆起了笑容，停在了门边。

“是叫小哥你的。”方大夫站起的身体，刚想迈一两步，又停了下来，手挥动着，“伙计，把小哥请进来啊。”

伙计早就往苗小谷走来的步子更快了些，“小哥，您请，您请。”

随着伙计带领，走了几步，苗小谷看着早已回身坐下的方大夫，笑了笑，慢慢坐在了方大夫的对面，却并没说话。

“呵，小哥好啊，近些天也没见着小哥，上次小哥卖的止血粉，不知道还有没有？”沉默了几秒，方大夫满脸笑容的说道。

“方大夫好。”苗小谷含笑接话，“有倒是有，还卖出了一些，不多了。”

“哦，咳……”没想到这个答案的方大夫一阵咳嗽，“不知道，小哥还剩下多少？我这边可以再高些价，全部都要了。”

意料之中，这种感觉让苗小谷保持着微笑，继续沉默看着方大夫。

小滑头，方大夫脑海里闪现小滑头卖药那天晚些时候的记忆画面，穿着讲究的一位中年男人急切的想买上好的止血粉，最后一百块的大钞拿走了三瓶药剂的画面。

“小哥，你看十二块，你把剩下的药全都卖给我。”方大夫满脸诚意的看向苗小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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