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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第2页）

他用胳膊肘护着脸紧闭双眼，他想继续语调轻松地对他们说：“这样很浪费呀！”他想捡起来还击，他想冲出去逃开……可他的腿却不听指挥，僵硬得动不了。

这时，从门外冲进来一个人，护在他身前，冲着众人愤怒地大喊：“住手！你们怎么能这样？！谁没有个落难的时候！”

这声音是如此熟悉，这是个女人，穿一身地摊上买的衣服，头发散乱，怀里抱着孩子，孩子正大声地哭喊着：“爸爸……”

是卢云，他吃惊地看着她：她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她捡起一个夹在他领口的纸团，使劲朝那些人扔了过去，她的声音抖着：“你们……你们知道他有多难吗？”然后搀起他的胳膊，贴在他耳边说：“咱们回。没关系！我不笑话你，我们俩都不笑话你！走，咱们回家！”

他从梦中醒来，胸膛仍激动地起伏着。他擦擦眼睛扭头一看，她正睡在他身旁，因为他把被子压在了身下，怕惊动他，她就只在腰上盖了个孩子的小褥子，象只猫一样蜷在床角。他轻轻挪下床把窗帘撩起一角，又坐到床边地上，借着窗外对面楼的灯光，悄悄端详着她的脸，她无声无息地睡着，原本鹅蛋般秀丽的脸庞已是憔悴了许多。他抬起手想把一缕垂在她脸上的头发拨开，又怕弄醒她，犹豫着缩回了手，起身摸了烟，轻手轻脚地出去抽烟了。

第六十一章

第二天他照常早早起来，穿上仅有的那套西服出门，不到中午却回来了，她正在门口洗衣服，看见他进门不由一阵激动：这么早就回来，是不是工作有着落了？却不动声色继续低头搓着衣服。前一段她总问工作的事，他听着嫌烦还吵了一架，她一赌气再不问了。可每天他一回家，她只要朝他脸上瞄一眼就知道结果了，也不说什么，原来干什么就接着干什么。

他在她身边站住，她抬头在他脸上看看，却什么也看不出来，他一脸平静，甚至有些严肃，一只手背在身后。

她抬起胳膊，用手腕把垂在眼前的头发拢到一边，不解地望着他。他伸出背着的手，手里是两个红富士苹果。她看看苹果又看看他：“……什么意思？”

“你不是爱吃苹果吗，就顺路买了两个。”

她笑了：“谁说我爱吃了？”

“我知道。那天在菜场你问了好几家，你说你不买问价干什么？”

“问着玩呢，我没想到这儿苹果这么贵。你买这多少钱？”

“六块五一斤。”

她吐吐舌头，埋怨他：“这么贵还买？神经病……”

“贵就对了。”

“什么？”

他没有回答，放下一个苹果转身走了，在门口说了句：“我今天可能回来晚点，别给我留饭了。”

“那你几点回来？”

他却已经走了。

他找到那个同学，从口袋掏出另一个苹果举着问：“老胡！你看这是什么？”

“茄子！”老胡没好气地说：“有什么事快说，我这还忙着呢！”

他不紧不慢地说：“有什么事能比赚钱还要紧？”

老胡看看他，虽然他这一段来一会让自己帮着找房子，一会让帮着找工作，一会又要借钱做生意，让人一见他就有些头大，可跟他同窗几年，也知他是个有心计的人，就一挥手引他到自己的小店铺后面，坐下细说。

李桐仍举着那个苹果问他：“你知道这玩意现在多少钱一斤？”

“不知道。反正不便宜吧。”

“这八零的红富士现在卖六块五一斤，你知道在我们那儿卖多少吗？”

“多少？”

“一块六七。”

“你怎么知道？”

“我刚才打电话回去问的。”

老胡笑笑说：“还是先说说你怎么琢磨到这上面了，我可给你说实话啊，我这给年关准备货，把所有的钱可都压进去了，你要是借钱……”

李桐一摆手：“不借不借！我没做过生意也没个人商量，就是想找你给参谋参谋。”

“嗨！我能给你参谋什么，这一行有一行的门道，一时有一时的行情，谁能说的准。”

李桐又一摆手：“废话少说我没时间！我就问问你，这果品批发市场一个摊位多少钱？”

老胡一愣：“那你还真是想贩水果？老兄，做这生意的人可是一层子呀！这钱也不好赚……”

李桐一笑：“我有他们没有的优势。”

“说说看？”

“我原来呆的那儿是陕西有名的苹果之乡，每年学校给大家发苹果，都是我和总务上的人直接去果园买，和许多果农都熟。可以这么说，只有交几千元定钱就能把果子拉走，回来再给钱。我做这生意只要有租车的钱就够了，不瞒你说，”他看看门口放低声音说：“我现在手里只有八千多块钱，我这回想大干一场整他个三五车，可这点钱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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