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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第2页）

随着门口飘来的说笑声，一前一后走进了两人。走在前面的男子一身锦衣，腰间佩饰铃铃作响，看起来二十来岁，生得眉清目秀，白白净净，文文弱弱，偏偏眼神中又深藏着几分精明，却也只是一掠而过。

他一进门，便有人迎了上去：“唐公子，这边请。”

“他是谁？”秦雨放下手里的笔，转身问正在缝着衣裙的小桃。

小桃瞟了眼窗外：“不就是工部尚书唐大人的少公子吗？可是御前的红人呢！”

秦雨记起之前小桃提过，当朝的许多官员都是梦蝶坊的常客。这些人出入烟花之地毫不避讳，可见南唐已有多么糜烂成风。

“我知道他是唐冶，我问的是他旁边那个。以前没见过他。”

秦雨指了指正微笑着和唐冶说话的男子，看上去大概三十多岁，相貌俊美，手执一扇，轻轻敲打着掌心。举手投足间潇洒飘逸，气质脱俗。

“那位啊，不清楚，许是唐公子的朋友吧。”

“朋友……”秦雨的目光紧随着那两人消失在庭院深处。

*

梦蝶坊的庭院深处有一座闹中取静的逍逸亭，建在波光粼粼的池水之上。景色虽美，却不容外人随便进入。坐在石桌旁的男子，赫然就是之前唐冶的那位“朋友”。

他端起桌上的香茶，轻轻品了一口，表情惬意：“好茶好茶。”

孟亦风甚至没有看一眼面前的人，只是望着远处水面上的将满之月：“皇上过奖，比起金陵皇宫里的茶还是差远了。”

李煜笑着展开手里的折扇：“孟少主好眼力，唐冶果然没有推荐错人。想必寡人第一次来的时候孟少主就猜出寡人的身份了吧。”

“不敢当。”孟亦风淡淡地道，“皇上亲临梦蝶坊，还恕孟某不能远迎。陆廉。”

话音未落，一满脸刀疤的男人便走上前来，将一锦盒放在桌上。

唐冶将其打开，呈到了李煜面前。里面躺着一块金光闪闪的符印。见李煜点头，唐冶又合上锦盒，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孟少主的人办事真是干净利落。想当年陈千元在战场上也未曾没有风光过，统率千军杀敌无数。只可惜人一老就犯了糊涂，贪生怕死起来。若非不得已，寡人也不想除去他，用这不入流的手段得到兵符。”

孟亦风沉声道：“如今朝上阻碍皇上派兵的人已经全部扫除，相信日后再也没有人敢提个降字。不知道皇上准备何时出兵？”

“孟少主放心，唐冶答应你的，便是寡人承诺过的。只是，之前我们商量好，由孟少主取走钱惟演的性命，然后嫁祸给赵德昭，以挑起宋朝和吴越的争端。可是如今钱惟演不但好端端地活着，还说服了他父亲钱俶附庸于宋朝，做了宋朝的走狗，孟少主又怎么解释？”

陆廉道：“皇上也别忘了，若不是我们少主让义军提前起义，宋军也许已经攻进金陵城内了。”

“陆廉，不得无礼。”孟亦风面无表情道，“钱惟演的事孟某自会给皇上一个交待。”

“如此这般最好。”李煜合起扇子笑道，“只要时机一到，寡人必定派兵与孟少主来一个左右夹击，也灭灭赵匡胤这个乱臣贼子的威风。”

“少主，属下觉得李煜此人不可靠。”两人走后，陆廉不禁道，“他分明是想借义军来拖住宋军。”

孟亦风目光冷凝：“我自有安排。”

*

所谓人心难测，自从蓉姨赶走了碧月莲心几个女孩之后，原先一直吵着向秦雨讨教美容秘诀的人全部开始疏远她，不是避她有如猛兽一般，就是一见面就给她脸色看。甚至有不少人认为，秦雨才是害碧月她们被赶出去的罪魁祸首。

于是，秦雨受到了排挤。

直接结果是，秦雨看着手上那碗飘着两根青菜的清汤挂面直叹气。间接结果是，喝下那碗清汤挂面不到一个时辰（没错，是喝，不是吃），秦雨的肚子就饿了。

要不是有小桃，恐怕她连上面两片青菜叶子都捞不到。

趁着楼下生意好，没人注意她，她悄悄地摸进了厨房。几乎在门口，她就闻到了一股奇妙的香味。看到灶台前的白色身影，秦雨脱口而出：“好啊若竹，你偷吃。”

若竹回过身，露出一贯的温和笑容：“你以为我是你么，像只野猫似的，还要偷偷摸摸地找食吃？”

秦雨挺直腰杆，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我哪有偷偷摸摸了。”

自从那晚回来之后，秦雨对若竹的态度便渐渐有些转变。而这种变化也许她自己并没有发觉。

她用手肘撞了撞他：“喂竹子，我肚子饿了，你在弄什么好吃的？这么香，快点拿来让我尝尝！”

“毒药。”他表情柔和，好像说出的话再正常不过。

秦雨斜了他一眼，凑上前去：“你骗人，我看着怎么像是酒？”

虽然那香味甜甜的有如糕点一般，但她的确在其中闻到了一抹酒香。

“这可不是普通的酒，是我最近才调出来的。”若竹仔细地将酒坛糊了个严实，“这酒的名字叫罄言香，哪怕只是喝一小口，就会醉。”

“但凡是卖酒的人都爱说自己的酒喝一小口就会醉。”秦雨想起了之前在酒楼喝酒的时候小二无非也就是这么说，每次喝了之后还不是一点事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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