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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痛……&rdo;顾染整张脸已经青白,咬着唇嘶哑着叫了一句,手指在陆司野的裤腿上收紧,几乎要将他的裤子撕裂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ldo;陆司野,我好痛……&rdo;
&ldo;不能晕。&rdo;陆司野一字一句道:&ldo;顾染,看着我,不准晕。&rdo;
顾染深深呼吸着,汗水从来没有这样密集地侵袭过她的额头,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陆司野的身上已经被她的汗水彻底沾湿。
&ldo;快点!&rdo;陆司野眼神震动,冲着司机喊了一声,眼神落在顾染苍白的神色上,自己心里也漫上未知的恐慌。
这样的感觉……他有生之年,从来没有过。
是害怕,还是心疼?说不上来,只是在清晰感受到腿上的人生命流逝的那一瞬间,他本能地拒绝。
&ldo;陆司野……&rdo;顾染的话里染上了哭腔,&ldo;我完了……&rdo;
她想坚持,但是这样的痛感实在太强烈,甚至将哭喊的欲望都彻底剥夺。
不行了……好难受,好痛……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视线中陆司野的五官越来越远,刚擦还只是隔着一层雾气看着他,现在就连轮廓也开始渐渐分辨不清……
&ldo;孩子……我要孩子……&rdo;她喃喃,死死拽着他的裤脚,瞬间松了劲。
昏迷过去之前,她只听见一声嘶哑的呼喊,随后便彻底没了意识。
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整个病房里还残留着血腥气,即使开着窗也无法消散。
顾染动了动了手指,眼皮沉重,全身都是麻木的。
她睁开眼的第一个瞬间,惊叹刚才做了一个噩梦。重生以来的每一个噩梦都是有关于俞磊和那场车祸的,有时候有孩子哭喊的声音,或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拉着她的画面……这一次的梦,还真是挺别致。
随即更大的恐慌开始填满她空洞的心,她开始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
顾染突然费力挣扎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自己已经扁平的小腹,浑身一抖。
&ldo;陆司野?&rdo;她叫出声,沙哑的嗓音像是干涸已久,绝望的腔调更是让她自己都不想再听。
不会的……孩子一定平安,那是她用尽全力去守护的骨肉,产检也是一切正常,有些指标甚至十分优秀,不可能因为这一下撞击就出什么事……不可能。
&ldo;陆司野!&rdo;她叫着,无力地拍打了一下床沿,视线里出现了陆司野的脸,四目相接,顾染突然就红了眼眶。
陆司野抿唇。
他一生中经历过很多很困难的时刻,但是此时此刻的这双眼睛……他已经确定自己会铭记一生。
&ldo;顾小姐。&rdo;一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上来,摘了口罩,手上还拿着一本记录的本子,柔和地出声安慰道:&ldo;节哀。&rdo;
&ldo;节什么哀?&rdo;顾染挣扎着要坐起来,陆司野伸手去扶,眼神始终注视着她已经扁平的小腹,沉默而坚定。
&ldo;我问你节什么哀?&rdo;顾染鼻子一酸,哽咽了几秒,胸口的疼痛比刚才的撞击还要撕裂和可怕。
窒息。
医生似乎被她的状态给吓到了,后退了一些,轻声道:&ldo;孩子还会有的,你们两个也还年轻……&rdo;
&ldo;孩子呢?&rdo;她抬头,眼泪直接砸在被子上,无声。
医生抿唇,没有回答。
医院里的死婴没有经过家属的同意,当然不会擅自处理,只是顾染现在的状态……
&ldo;陆司野,孩子呢?&rdo;顾染转手便将陆司野的衣袖拽住,语气中充斥着些许希冀。
两次了。
她第二次失去一个孩子,这一次她已经不确定自己能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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