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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3页）

我喝了口茶，平定了一下心间的震惊。

这故事居然如此峰回路转！我本以为那猎户定是个愚昧不堪，妄图杀妻的蠢人，却没想到，他不仅不是，还正是那本书的编纂者！

我需要静静。

最漂亮的那个。

&ldo;玉子算是我最喜爱的一个孩子。&rdo;我还没缓过神，就见他重新开了一个话题。

&ldo;原因无它，吾妻一共生了三个孩子，俱是女孩，按照她们种族的规律，女孩是最不容易夭折的。可是到了我们这里，三个因为一些所谓的意外，只留了玉子她一个孩子。&rdo;

&ldo;她是我唯一的孩子，所以我愈疼她，不舍得她离我一步，被上天收了去。可惜她未败在时运，却如她的母亲一般，罢在一个情字。&rdo;

&ldo;而且败得更惨更疼。&rdo;

&ldo;如今只得我一人，守着这间人已俱逝的屋子，等待着那些永远见不到的人和过去。&rdo;

他又喝了口茶，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孤独与痛苦，唯有死寂一般的冷淡。

&ldo;我本是个山野间打猎为生的猎户，一日不过是放了只狐狸，竟惹得她誓死也要嫁我。&rdo;

&ldo;那时家贫，无什么可以与其馈赠的东西，她便对我说，她最喜喝茶。可巧我屋外种着一株不知从哪里捡来的茶苗子，我也不懂什么泡茶要法，只得胡乱折了几片，洗净了，就用水泡了一下给她。&rdo;

&ldo;她倒也笑着接了，饮后还道&lso;好茶，好茶&rso;。&rdo;

&ldo;后来我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茶苗子，不过是株模样跟茶苗有些类似的野糙。她是知道的，却也当做不知一样喝下了。&rdo;

&ldo;又有次，我听得山下的小孩子传着些葡萄与狐狸之间的笑话，我便为了促狭她，特地买了株葡萄苗回去种起来。我本以为她不懂那山下流传的事，却没想到，她一见了葡萄苗，便赌气不肯理我。待我哄了许久，她才平了心间的那股不服。&rdo;

&ldo;后来这葡萄种了一代又一代，只是每次成熟时，都只有三个小不点和我抢食了。再到后来，也只剩玉子一个了。&rdo;

青年说罢，饮尽了杯中的茶水，然后起身走到书架上，抽出了一个玉盒。

&ldo;这是你所求之物。&rdo;

我双手接了过来，一脸感激地道了谢。

&ldo;我女儿欠你的，现已两清。&rdo;

&ldo;想来她也可以走得安心些了。&rdo;

青年坐回了椅子上，一副力已用尽，不愿多谈的模样。

我知不好再打扰他，道了声告辞，就起身离开了。只是推开房门都一刹那，我似有所觉地回了一下头。

青年仍然是那副安静坐落的姿态，皮囊下的那股愈死之气浓重而愈发。炉上的水还在滚滚响动着，一缕又一缕的白烟缠绕在青年的身上，显得他的身影都模糊了不少。

恍惚中，我似乎看到那烟雾萦绕成了一个女子的姿态，用虚化的双手半拢住青年。

只是待我定神再看时，那烟雾早就变化成了其它模样。

而坐着的青年，似若未知。

‐‐

待我出来后，山神便把我送回了山下。临行前，我又向山神问起了关于那青年的事。

&ldo;其实我刚才并没有把实话说出来，不过见它对你似乎没什么顾忌，想来我对你说了也是无妨。&rdo;

&ldo;我还记得他刚来这里的时候，大概是好几百年前了。那时他带着三只幼崽，求得我的许可后，原本是定居在山顶上的。不过后来他的两个孩子早夭，根据这里的传统，早夭的妖怪埋在山腰出比较容易升天，所以在埋葬好那两个孩子后，他又随之移居到了山腰，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地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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