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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老妇人放开手之际，赵筠也大大的松了口气。突然间，屋子的门开了，一个白发老翁踉踉跄跄的冲了出来。

&ldo;谁在外头吵吵闹闹啊！&rdo;老翁摇晃着不甚平稳的身躯，用混浊的双眼斜睨着赵筠。

红红的酒槽鼻和他满身的酒气，摆明了就是一副老酒鬼的德行，赵筠怔仲的回视他一眼，她心底非当笃定。此人必然就是小雅嗜酒好赌的外公。

&ldo;伯父，我是……&rdo;一旁的老妇人没给赵筠说完话的机会，猛然拉了她的手臂，使劲的强推她离开，那手劲之强大。动作之坚持，仿佛有非要赵筠离开不可的意味。

&ldo;伯母……&rdo;赵筠讶异娇小的老妇人竟有那般大的气大，将高她一个头的自己推到了来时的小路上。

老妇人很快就看到赵筠停置在路旁的单车，她用手笔画着，那意思好像是要赵筠骑了车快快离开这里，仓卒表达完，老妇人迫不及待的转身跑回屋前将半醉着，几乎要瘫倒在地上的老翁扶回屋里，并快速的关上了房门。

赵筠木然的站在原地，不知道事情怎会如此发展？她完完全全乱了头绪。

而四周陷入一片寂静，只剩下屋旁的山涧仍继续着潺潺的流水声。

&ldo;你要去之前怎么不事先告诉我一声？&rdo;沉浸在爱河中的罗樱丹，在听完赵筠的陈述后，脸上浮现出少有的惊惶。&ldo;我听说你利用上街的机会顺便到小朋友家做家庭访问的事了，园长一直很赞赏你，家长们对你的认真也都有正面的肯定，可是翁家不一样，那不是随便人可以去的地方。&rdo;

&ldo;为什么？&rdo;赵筠之所以把准备下班的罗樱丹给挡在慈安的大门口，目的就是想了解其中的原因。

&ldo;记得我告诉过你，翁老伯贪杯好赌，最要命的是他酒品极差，一醉酒就胡乱打人，不只翁伯母被他打得失去听力，以前还曾有人被他用菜刀给砍伤过，他是个有伤害前科的危险人物，没有人敢去接近他们的，你呀，真是不怕死耶！要不是翁伯母硬把你推走，真不敢想像你现在是不是还活着！&rdo;罗樱丹一脸沉重的看着赵筠，犹如替她捏了一大把冷汗。

&ldo;原来翁伯母失聪了，怪不得那天从头到尾不见她回话……&rdo;赵筠了然的沉吟了片刻，突然激动的拉住赵筠嚷着道：&ldo;翁伯母和小雅在那样的环境下生活，岂不是太可怜了！&rdo;赵筠继续提出她的疑问，&ldo;既然翁老伯又喝又赌，那翁家靠何营生？翁家两老又怎会让小雅来慈安念小班？&rdo;

&ldo;可想而知翁老伯那个样，耳聋的翁伯母不工作是不行的。村子里的人是可怜翁伯母，才好心帮她介绍子一份在渔港做杂务的差事，另外她自己又在临海的海鲜餐厅找了份洗碗盘的工作，或许是因为不方便把小雅带在身边，又不放心留她跟翁老伯在家里，才把她送到慈安来吧？&rdo;罗樱丹回答。

&ldo;照这么说，平常家里只有翁老伯一个人在喽？&rdo;

&ldo;应该是吧！一个发酒疯又会伤人的怪老头，有谁敢跟他在一起呀！&rdo;

&ldo;既然如此，如果我想私下看小雅的话，势必得利用假日翁伯母要上工时，请她把小雅一起带出来……&rdo;赵筠迳自低喃着。

&ldo;赵筠！&rdo;罗樱丹听闻立刻严正的警告她说：&ldo;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翁家你可千万别再去了，至于小雅的生活环境，那是她的命，不是我们外人可以去改变的，可知道我们只不过是幼稚园的老师，并不是什么社会工作者。&rdo;

瞥见罗樱丹一脸严肃紧张的表情，赵筠只好笑着打马虎眼，&ldo;好啦，瞧你紧张成这样！&rdo;

罗樱丹没好气的对她瞟了一记白眼，忽又敛容问起赵筠和罗锦村之事。&ldo;你当真不喜欢我哥？亏你想得出这天才主意要让他做干哥哥！&rdo;

&ldo;我很喜欢锦村大哥啊，可是我们之间好像比较适合做兄妹，而非结发为夫妻。&rdo;在罗樱丹面前，赵筠从容不迫的坦言，&ldo;爱情本来就是一种感觉，感觉对了，相挡也挡不住。反之，它也是勉强不来的，老实说我几乎在第一次见到锦村大哥时，就把他当成是哥哥了，可能是因为他懂得照顾人。让我深觉他仿佛是自己的家人。&rdo;

&ldo;没错，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rdo;知爱情为何物的罗樱丹颇能领会她的意思。

&ldo;相信锦村大哥一定会找到比我更适合他的对象的。&rdo;赵筠说。

&ldo;坦白告诉你，我哥活到这把年纪了，还没真正谈过恋爱呢，我们只知道在许多年以前他曾经喜欢过紫岚姐。&rdo;

&ldo;紫岚？小雅的妈妈！&rdo;赵筠挺讶异的。

罗樱丹苦笑的接道：&ldo;可惜紫岚姐爱的人是靖恒哥哥……一直到现在，六、七年过去了，他好不容易才又喜欢上你，本来我跟爸妈都很高兴哦。没想到……&rdo;

她逐渐转为释情的笑道：&ldo;我一直以为哥钟情于像紫岚姐那般心思细腻又柔情似水的女子，既然他也为你的爽朗率直而深深着迷，我真的就比较放心了，至少证明他已不再心如止水，这倒也值得安慰了。&rdo;

中秋节前夕，饭后的桂园居高朋满座，来者全是阿桂叔的一千老友，什么菜商李伯、米行阿来伯、庙祝江颜叔、阿清伯、秀山叔……反正就是几个老头子，有的甚至可以做赵筠的阿公了。&rdo;

对这群老阿公的造访，赵筠只感到新鲜和有趣，好奇的凑近一听。才知一伙人正谈论着阿清伯家昨夜遭小偷光顾的情形。只见阿清伯气急败坏的陈述家被窃走的首饰和现金有多少。那张牙舞爪的模样仿佛恨不得将歹徒生吞活剥似的。

赵筠饶富兴味的聆听了一会儿，整个事件令她多少有点讶异。如此淳仆的乡间竟也难逃宵小猖獗的景况。

桂园居的客厅里话题正炽，赵筠趁隙溜出屋外的透透气，泾自沿着广大的园区散步，而大黑狗库奇则尾随在后。

&ldo;乡下学校的好处就是场地大，特别是还有我所爱的秋千，真是百玩不腻。&rdo;她建跑带跳的朝前头奔去，库奇亦随之拔腿奔驰。

赵筠一冲而上的坐上秋千，像个嘴馋的孩子好不容易我到一块糖似的。雀跃兴奋的享受这份惊喜。

&ldo;哇！库奇，你知道我在高兴什么吗？哈哈！我告诉你哦，我今天收到碧瑶她们的回信耶，她们说要安排假期来这里看我唷，真是太棒了！&rdo;她呵呵的笑声在广大的园区里显得特别清晰。

一阵嘻笑后，童心大发的赵筠又胡乱的哼起儿歌来。&ldo;我是只小小鸟，飞就飞，叫就叫，自由逍遥，我不知有忧愁。我不知有烦恼，只是爱鸡笑，呀呼！&rdo;紧接着，她来了个近一百八十度的大摆荡，委实疯狂到极点。

&ldo;虽然都已经是二十三岁的大人了，可是像这样坐在秋千上疯狂的摆荡，真的是一种情绪的纾解耶！只不过为人师表总得顾及形象嘛，就是在幼稚园的小朋友面前也一样。所以像我这么孩子气的举动，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哦，否则人家会笑我童心未泯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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