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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钟意浓看着孟静毫无血色的脸，站在阳光下却觉得全身发冷。不过四年前这个关键词倒让她瞬间想起了昨天奇怪地熟悉感来自何处。

&ldo;你是溪睿的妈妈？&rdo;

这个世界敢不敢再小一点。

孟静将手上的东西丢在地上，一罐颜料在地上咕噜噜转了好几圈，最终停在了钟意浓脚下。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一盒颜料，声音带着点颤抖语气却十分凶狠，&ldo;我都躲到b市了你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rdo;

红色的颜料在地上慢慢蔓延，孟静抬头看眼前的人，嘶吼道，&ldo;你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rdo;

盛司南将钟意浓护在身后，&ldo;我们谁也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rdo;

&ldo;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第一，继续发疯，然后我们报警；第二，冷静下来，把事情说清楚，也许还有解决的余地。&rdo;

&ldo;能有什么余地！&rdo;孟静伸手想去推站在门口的盛司南，结果还没有碰到人家的衣角，双手就被反剪。

孟静疼的直哆嗦，&ldo;我活在这世上就像一条狗，或者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rdo;

&ldo;你难道没有想过你儿子吗？&rdo;钟意浓突然想起那个怯懦的男孩，&ldo;身为一个母亲，你难道从来没有替你儿子考虑过分毫？他会不会想妈妈、他会不会被人欺负、他会不会因为童年缺失父爱母爱而长歪？你都没有想过吗？&rdo;

&ldo;能活下去就很好了，谁还有心思去想这些。&rdo;孟静自嘲地笑了笑，汗珠从她脸颊滑落，&ldo;你不是早知道了吗？我只会考虑自己，其他人不过是踏脚石而已。&rdo;

&ldo;我真为余溪睿有你这样一个母亲而感到悲哀。&rdo;钟意浓嗤笑了声，&ldo;你没有给他一个正经的出身就算了，你甚至连一个母亲的爱都没有给过他。&rdo;

她看了盛司南一眼，&ldo;放这个女人走吧，她的存在，只会让余溪睿更痛苦，何况这也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rdo;

盛司南看了两眼孟静的后脑勺。

余溪睿曾经无数次和他讲过自己的母亲温柔又善良，现在看来，是孩子真傻。

他松开了孟静，牵着钟意浓往屋里走。

&ldo;钟意浓。&rdo;孟静站在原地转了转自己的手腕，&ldo;你觉得我没有资格做一个母亲，那你自己的妈妈又是什么好货色？&rdo;

钟知行听到外面的动静，赶出来时，正好听见孟静这句话。

他拉住了钟意浓，对着孟静抬了抬下巴，&ldo;你说，我母亲怎么了？&rdo;

&ldo;你们父亲怎么死的，你们不想知道吗？&rdo;孟静脸上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ldo;我可是亲耳听见她对你爸爸说‐‐反正你都要瞎了，把女儿让给我吧，我来照顾她。&rdo;

&ldo;她说，你已经是个废物了，拿什么来给儿女好的生活，就在你父亲跳江的前一天。&rdo;

&ldo;你在撒谎。&rdo;钟知行看了孟静一眼，&ldo;老钟过世的时候，你早就搬走了，怎么可能听到我父母的对话。&rdo;

&ldo;怎么听不到。&rdo;孟静蹲下来，将刚刚扔在地上的东西一样一样捡起来，在捡到那盒红色颜料的时候，她笑了笑，然后将颜料扔到了一边的金银花丛里，&ldo;我当时怀着余溪睿，回来求老师帮助啊，谁知道……&rdo;

钟意浓站在台阶上，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她缓缓转身，看向她，&ldo;你说的，都是真的？&rdo;

&ldo;千真万确。&rdo;

钟意浓突然想起她拿回父亲的画那天，陈安芝女士摔碎的杯子，地上的碎瓷片仿佛一片一片全扎在了她身上，让她鲜血淋漓。

是啊，父亲的情绪早就稳定了，为什么要去跳江，医生都说只要好好控制，积极治疗，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他为什么要去跳江，他只是不能分辨颜色了，她可以在他作画时，将所有的颜色一个一个告诉他，他为什么要去跳江……

原来是有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糙。

这世界真是太荒谬了。

&ldo;感觉好点了吗？&rdo;盛司南走进画室，坐在了钟意浓旁边。

外头天已经全黑了，原本这个点，他们早该回a市了，可是钟知行知道钟意浓肯定接受不了刚刚得知的事实，考虑了许久之后，决定让盛司南陪着她在这儿再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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