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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走出去,只是在这里,远远看着,心里居然也会好受一些。
虽然是去后院的台阶,算是在屋内,但是那样张扬的雪花,还是会飘进来,这样坐着,不冷吗?还是,他像客路他们一样,即使一个人,也能让自己温暖?……觉得,自己真是没用呢……
突然,弦断。
我的心猛地一震,不自觉地跑了出去。
&ldo;你没事吧?&rdo;我蹲下身子,拉起他的手。这样都会断弦,一定很痛的!
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惊讶。&ldo;我以为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我了……&rdo;
呃……我立刻松开他的手,怔怔地看着他。
&ldo;你不应该走出来的。&rdo;他笑了笑,一如往常般的温柔,&ldo;……你这样,我就不能不辞而别呢。&rdo;
为什么一定要不辞而别?不离开不行吗?我没有生你的气啊……
&ldo;你在说什么呢?&rdo;装傻,如果这时我还能做什么的话,只有装傻。
&ldo;那天,你都听到了吧……&rdo;他开口,语气里混着苍凉,&ldo;我若留下来,一定会害你的……&rdo;
我真的不明白啊。我和你不是萍水相逢吗?你根本没有刻意接近我,反而是我刻意接近你,让你留在醉客居的啊,为什么你要害我?到底是什么理由?可是,此刻的我,却一点也不想知道那个理由,我所能想到的,和第一次相遇时一样……
&ldo;没关系……&rdo;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ldo;留下来,也没关系……&rdo;
他伸手,摸摸我的头,笑道:&ldo;傻丫头……这叫引狼入室哦。&rdo;
不……我不相信……即使亲耳听到,亲眼见到,还是无法相信。这样的温柔,要怎样的演技才能伪装出来?如果一切是假的,那就一直假下去好了!我不在乎!
&ldo;知道我为什么来中原吗?&rdo;他拉我在他身边坐下,替我拍掉身上的雪花。
我摇头。
&ldo;我家是在宋夏边境的一个小村……&rdo;他叹口气,一脸的哀伤,&ldo;那年宋夏边境动乱,我娘救了一个大宋的将士,他们两情相悦,后来便私定了终身……猜也猜出来了吧,那是我爹。后来,他执意要回宋军大营,他临走之前,信誓旦旦地向我娘许诺,战事一结束,就会回来……可是,他没有……我娘却那样执着地等着他,等到的,却是他和别人共结连理。他最后也不过是个贪慕富贵的伪君子……毕竟,骁骑大将军的女儿比起一个西夏民女来得金贵多了……&rdo;
突然明白了,他到底在说什么……
&ldo;我娘太傻,她一直都相信着这个男人……相信即使是这样,他也有他的苦衷。可是我不相信……&rdo;他说的时候,眼底燃着悲怆,&ldo;抛妻弃子,这是不争的事实。我小的时候就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去宋国,找到那个人,然后,把他欠我们母子的,统统讨回来。&rdo;他转头看着我,&ldo;至于,将他从我们母子身边夺走的人,我一样也不会放过……二十几年了,我终于知道,在一个小得无名的镇上,有一家叫做醉客居的酒楼,而他,就在那里……可是,我费尽千辛万苦,见到的那个非报复不可的人,却比我还凄凉……&rdo;
好乱。突然之间,没有办法思考……不是的,我爹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做这种事的……
&ldo;你,一定是找错人了……&rdo;我开口,听到自己的声音微微颤着。
他摇了摇头,&ldo;没有……&rdo;他笑望着我,&ldo;知道为什么我不告诉你我的真名吗?&rdo;他的眼神里有比我更深的无奈,&ldo;我的名字叫江怀。&lso;纵隔江山,怀君如故&rso;,我娘,真是傻得可以……&rdo;
&ldo;江怀……&rdo;原来是这样吗?&ldo;纵隔江山,怀君如故&rdo;……不是的,我爹,不是那样的……
&ldo;你一直都说,你爹是个&lso;完人&rso;……只可惜,天下,没有完人……&rdo;他的笑容渐渐消失,&ldo;若是他还在世,我便能和他做个了断……这,也是天意么?&rdo;
&ldo;不是的,我爹他,不是那样的人!&rdo;如果不反驳的话,我该怎么办?承认吗?
&ldo;那么,你是说,他娶你娘是迫于无奈……丝毫没有爱么?&rdo;他的回答,让我愕然。
&ldo;不是的……&rdo;我不能哭,至少现在,我不能哭。
&ldo;那么是什么?&rdo;他看着我,笑得凄凉,&ldo;若他是对的,我这二十多年,便是错的吗?&rdo;
怎么会这样?事情为什么会是这样?我是在做梦吗?是在做梦吗?可是,好冷,冷得好真实……
&ldo;……你也答不上吧……&rdo;他转头,看着漫天飞舞的雪。&ldo;他死了……什么都不用再管了,可是活着的人,该怎么办才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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