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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桓泽再也按捺不住，他带着怒意，出声反驳：&ldo;是师姐在师父的茶水中下了迷药，我才出言斥责。算什么欺负！&rdo;

此话一出，千峰和万壑皆是一怔。片刻沉默之后，万壑开了口，冷冷道：&ldo;就算下了迷药又如何？轮得到你管么。&rdo;她说着，望向了千峰，&ldo;我的徒儿与你性灵相和，本就要双修。若不是你一意躲避，她何需出此下策？我就疑惑，明明能合灵双修，你闭什么关？&rdo;万壑说着，又望了桓泽一眼，&ldo;哼，我看，连这个弟子都是你安排好的。特意带我徒儿下山，想甩开她，是不是！&rdo;

千峰一贯的冷静霎时瓦解，满目的忿然，灼如烈火。他吩咐桓泽退下，待房门关上，方才斥道：&ldo;万壑！你身为一派掌门，理当谨言慎行。如此胡言乱语，成何体统！&rdo;

&ldo;千峰，你少拿师兄的架子来教训我！我在你心里，几时有过体统？&rdo;万壑冷笑。

&ldo;你是专程来寻衅的？&rdo;

&ldo;就当我是来寻衅的，动手啊，我未必输给你！&rdo;

千峰看着她，终是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他强压下自己的怒气，用尽自己最后的镇静，道：&ldo;不过一场误会……你我各退一步，就此作罢。&rdo;

&ldo;都到了这个地步，索性把话说清楚。&rdo;万壑道，&ldo;你告诉我，你到底愿不愿意与我徒儿双修？&rdo;

被问及此事，千峰的眉头紧紧皱起。

见他不回答，万壑已猜到答案。她笑了几声，道：&ldo;好。好一个千峰上君，果然清高洁净哪。昔日，师父命我二人双修，你断然拒绝。如今你遇上与你性灵相合之人，依然拒之千里。千峰，你若不愿意双修，直说就是。难道我们没有廉耻，还会一心缠着你上床不成！&rdo;

&ldo;你住口！&rdo;千峰气急。

&ldo;你凭什么叫我住口！&rdo;万壑逼近一步，不依不饶，&ldo;你给我听好了，我万绮门的弟子就算再轻浮水性，也水不到你们千影阁的身上！你放心，我岂敢污了你的高洁，我这就带着弟子离开。双修之事，就此作罢！从今以后，我万绮门与你千影阁照旧井水不犯河水！你的弟子若再敢招惹我的门下，休怪我翻脸无情！&rdo;她说罢，聚力出掌，狠狠击向了一旁的桌子。那桌子岂能耐住这一击，轰然碎开，化作一堆废木。

万壑甩袖，转身就走。她推开房门，就见所有弟子都赶了过来，正怯怯守在门外。她满脸怒火，一边往回走，一边高声道：&ldo;青琅！云碧！收拾行李，我们这就走！别脏了人家的地！&rdo;青琅和云碧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多问，只得应了&ldo;是&rdo;，匆匆跟上。

千峰缓步走到门口，含着满目哀色，看着万壑远去的背影。

他记得何其清楚，多年之前，她执伞站在蒙蒙的春雨中，笑容明艳，一如满山绽开的红杏。语气之中，三分玩笑，七分轻佻，道：&ldo;师兄放心，我再轻浮水性，也水不到师兄身上。祝师兄早日找到那个两情相悦之人。&rdo;

那时的他，只是沉默。谁又知道，上旸真君吩咐他们两个双修之时，他心中那不可告人的欢喜。可他也知道，若她只是为了师命接受这样安排，心存欢喜的自己该是何等的卑鄙无耻。一直以来，他对她无比严苛，又不苟言笑。她对他，只会排斥躲避，岂会有半点上心。

除非两情相悦，否则不会跟任何人双修‐‐他说的话，她始终不明白。

是啊，从一开始，就是他一厢情愿。

他想到此处，轻轻一叹，遣退了弟子。他正要回房，却见桓泽站在门口，不愿离去。

&ldo;还有什么事？&rdo;他平复了心绪，平静问道。

桓泽望着他，低声说道：&ldo;此事因弟子而起，弟子甘愿受罚。&rdo;他说到这里，微微停顿，眼神之中满是委屈，&ldo;可是……弟子没错……&rdo;

千峰有些无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ldo;罢了。回去休息吧。&rdo;

桓泽点了点头，漠然离开。

……

且说万壑一行回了房，便开始整理行装。万壑的心性最是雷厉风行，说出的话从无转寰。既然放话要走，弟子之中无人敢忤逆。青琅和云碧收拾妥当，便去叫聂双。聂双已止了哭泣，正静静发呆。听说要走，她也不多说什么，默默整理完行李，随师妹们出了门。四人趁着月色，御风腾空，疾往雁山而去。

万壑在前引路，神色依旧愠怒。夜风微凉，扑面而来，刺得她双眼发酸。

本来早已决裂，又何苦再见？她不是早已知道了么，他的一句斥责，抵得上旁人万言轻辱。他怎会知道，她一心研修万灵通性，只是为了能够创造一点点小小的契机。当上旸真君开口，让她与他双修之时，她心底的欢喜，无人知道。可又如何呢？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了她。

他说，除非两情相悦，否则不会与任何人双修。她美艳过人又怎样？练就万灵通性又怎样？他心里没有她，这就是所有的道理了。

是啊，他从不曾正眼看过她。偶尔的几句交谈，也不过是责备她着装失礼、言辞轻慢。水性轻浮，他早已这样认定了她。明知如此，还抱着倾慕之心的自己，是何等卑微可笑？而若被他看出她的心意，她又该是如何狼狈。

思忖之间，四人已到雁山。出发之前，青琅和云碧已传书回派，此刻，所有弟子都聚在山门，齐齐行礼，尊道：&ldo;恭迎掌门！&rdo;

万壑飞身落地，站直了身姿。她静静看了看门下弟子，敛去了神色中的戚然。如今，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强撑着笑容的少女，往事种种，终究过去。她想到此处，心绪渐而平静。她举步，领众人进了大堂，这才朗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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