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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石桌前，她放下手中书籍，目光缓缓落在糕点上，迷蒙而深沉，许久，清浅一笑：&ldo;阿蓠，我总觉得我曾经似乎也喜欢做这些东西。&rdo;

阿蓠坐在石桌对面，手托香腮看着她盈盈浅笑：&ldo;那为什么现在不喜欢做了呢?&rdo;

她纤细手指捏起一块梅花糕细细打量，困惑呢喃：&ldo;是啊，为什么现在不喜欢了呢?&rdo;转开视线望向笑意盈盈的阿蓠，轻问：&ldo;阿蓠，那你为什么喜欢做这些东西呢?&rdo;

阿蓠笑得眉眼弯弯：&ldo;因为看到姑娘吃阿蓠亲手做的糕点，阿蓠开心啊。&rdo;

她目光迷离，轻轻抿了一口梅花糕，细细品味。

阿蓠默默看了她一会儿，也捏起一块梅花糕轻轻咬了一口，低声呢喃：&ldo;姑娘，其实你可以做给阿蓠吃啊，姑娘做什么，阿蓠都会愿意吃的。&rdo;

她抬头看到阿蓠希冀的目光，终于想回答一声&ldo;好&rdo;，却发现自己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星夜灿烂，莲香袅袅。

湖心小榭，斜倚着栏杆的她手握一盏女儿红，缓缓送至鼻尖轻嗅酒香，目光迷离而深邃地望着一池青莲。

身畔阿蓠端着酒盏浅浅饮了一口，咧着小嘴啧啧叹气：&ldo;闻着难闻，喝着难喝，姑娘，你到底喜欢女儿红什么?&rdo;

她目光落入酒盏，摇头轻笑：&ldo;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闻着它的味道，特别心安。&rdo;

阿蓠歪在她肩头眨着水汪汪的丹凤眼不解地问：&ldo;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喝呢?&rdo;

她怔怔望向满池青莲：&ldo;喝酒会醉，醉了，就不心安了。&rdo;

阿蓠清澈的眸子渐渐暗了神采，低低问：&ldo;有阿蓠在，也不心安吗?&rdo;

她垂眸浅笑，捏了捏阿蓠嫣然脸颊，没有回答。

阿蓠愤愤地端起酒盏一饮而尽，立誓一样郑重说道：&ldo;阿蓠一定要变得强大，无论何情何境，都要让姑娘永远心安。&rdo;

她终于想说声迟到的&ldo;谢谢&rdo;，却发现时间再也不会给她任何机会。

飒飒秋风，十里落叶。

头戴面纱的阿蓠颤抖地握住她的手，在她手心一笔一划写下&ldo;早日归来&rdo;，一滴泪水随之跌落手心，溅点水花。

她想抬手撩开阿蓠的面纱，见阿蓠最后一面，却只看到阿蓠胸前逐渐漫开的血迹，大片大片赤红像泉涌一样在她的视线里迅速弥漫开来，她想抓住直挺挺向后倒去的阿蓠，身子却像被一股大力吸走，只能眼睁睁看着阿蓠惨白的指尖在她手中一丝一丝滑落，终于无助而绝望地喊出声音：&ldo;阿蓠‐‐&rdo;

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火光灼灼，火堆燃烧旺盛，终于明白，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可是那些真实与虚幻参杂在一起的梦境，却像一把血淋淋的刀子刺得她心痛难忍，眼角有什么东西冰凉滑落，抬手抹去，全是泪水。

头顶传来温柔的嗓音：&ldo;哭吧，哭痛快就好了。&rdo;

她心头一惊，才发现自己正倚在墨封怀里，下意识想要起身避开，身子却蓦然一僵，然后被他极轻柔地揽住身子，更深地埋进他的怀里，附在她耳边低语：&ldo;如果扯开了伤口，我还要给你包扎，你还是会生气。更重要的是，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你掉眼泪却什么都不做。&rdo;

她说不清心里的滋味，只觉得又悲愤又委屈又无助，无法形容的难受凄凉，忍不住痛骂一声：&ldo;墨封，你混蛋!&rdo;然后再也忍不住，呜咽着痛哭起来。

这一刻，她疯狂思念着远在千里之外的轩辕一扬，是不是又做错了，如果允许他一路相送，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悲惨的事情，如果他在她身边，该多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又昏睡了多久，只知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身前的火堆依旧燃烧旺盛。

正准备起身，洞外瞬间闪入一袭玄色身影，墨封俯身扶住她的身子，让她慢慢靠住身后洞壁，然后递给她一个羊皮水囊：&ldo;我没喝过。&rdo;

她也的确觉得口喝，接过水囊，道了声：&ldo;多谢。&rdo;

他单膝蹲在她身前默默看着她饮了几口水，目光幽幽：&ldo;心心，我们之间一定要这么客气吗?&rdo;

她眸光低垂，毫无神采，许久，缓缓抬眸看他，眼圈又忍不住有些发红，声音略带哽咽：&ldo;我想再看看阿蓠，可以吗?&rdo;

话音未落，泪水已经先一步滚落下来，他眸中满是爱怜疼惜，伸手触向她苍白面庞，她微微偏头，冷漠避开。

他的手臂僵在虚空，眸光深痛，冷声吩咐：&ldo;流火，把阿蓠抱过来。&rdo;

晨光熹微，落在阿蓠毫无血色的面庞上，她颤抖的手指轻柔抚过阿蓠紧闭的双眸，那双像嵌了宝石一样清澈迷人的丹凤眼，再也不会睁开了。

泪水一滴一滴砸在阿蓠的脸上，又被她一点一点轻轻拂去，唇角微颤：&ldo;阿蓠，不管因为什么，我都不怪你。&rdo;

又默默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慢慢闭上双眼，艰难出声：&ldo;火化吧。&rdo;

流火刚刚抱走阿蓠，墨封便拿来一包糕点递给她：&ldo;流火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差不多日落就能赶到前方小镇，到那里，你也可以好好休息养伤了，现在，先勉强吃点东西，保存体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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