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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柯叹了口气,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纸币,抱歉地说:&ldo;你还要看书,先自己打车回去吧,我得在车上睡会儿。&rdo;
凌鹿忙道:&ldo;没关系,我陪你好了。&rdo;
严柯却突然失去耐心,把钱摔到他身上:&ldo;让你走你就走啊!&rdo;
凌鹿惊呆了,还没来得及反应,严柯的表情很快又从烦躁变成慌乱,然后是深深的愧疚。
&ldo;对不起‐‐&rdo;他努力平静着呼吸,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甚至还开了个玩笑,&ldo;……还真是,药不能停啊。&rdo;
凌鹿这才意识到他是发病了。可是明明几分钟前还笑得那么开朗,还逗他玩‐‐难道那些都是装出来的?
&ldo;对不起,我……&rdo;严柯用双手捂住脸,似乎极力控制着情绪,&ldo;你不用管我,我已经吃过药了……很快就会好的……你回去吧……对不起……&rdo;
不用道歉啊。
你只是生病了。
凌鹿心疼得要命,忽然想起林主任的话:他已经有药物依赖了。其实他一定也是知道的。他自己就是医生,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已经成瘾。但他越是试图摆脱,就越会发现无法摆脱。
恶性循环。
怎么办呢?
凌鹿犹豫片刻,解开了安全带。严柯听到声音,以为他要走了,肩膀轻轻颤抖了一下,身体更紧地蜷缩起来。
如果不去管他,他会把自己缩成海螺吧。
凌鹿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把小海螺抱进怀里。
他不知道说什么,所以没有说话。严柯也没有反抗,因为他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个拥抱。
一个让他安心的环境,让他等待药物起效,心情恢复平静。
凌鹿感觉到他在抽噎。太瘦了,到处都是骨头,硬邦邦的。硌得他心疼。
不知过了多久,凌鹿回过神来,忽然发现严柯已经停止哭泣。
睡着了?
&ldo;严老师?&rdo;凌鹿轻轻唤了一声,回应他的只有轻而均匀的呼吸。
小海螺又变成小婴儿了啊。
凌鹿不自觉地露出温柔笑容,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他安放在座位上,慢慢地调低座椅。
就这样睡着了真可爱。脸上还挂着眼泪呢。
凌鹿抽了纸巾,轻轻在他脸上按压几下。严柯动了动,吓得凌鹿赶紧坐直身子。没想到他只是换了个姿势,侧过身继续睡了。
凌鹿一本正经地玩了会儿手机,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他。
这样偷看着,完全无法察觉时间的流逝。
更无法察觉,自己心中的柔情。
第30章
凌鹿送严柯回公寓时,天已经黑了。
余程居然在做饭。
&ldo;小鹿也来啦。&rdo;余程在厨房忙碌,回头笑了笑,&ldo;正好今天买菜了,留下来一起吃吧。&rdo;
……他搬过来住了?!
凌鹿错愕地望向严柯,幸好,严柯也是一脸惊讶。
&ldo;小师叔,你今天不是有事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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