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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玄霄心中微微一松，刚刚升起的离开之念消散了大半，他点点头，走到了玄震身边。

&ldo;师兄也来观星？&rdo;

&ldo;是，&rdo;玄震笑了起来，&ldo;不想师弟也有此好。&rdo;

玄霄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ldo;夜幕中天悬银河、繁星灿烂，自然令人望之胸中开阔。&rdo;

&ldo;胸中开阔吗？&rdo;玄震点了点头，忽然盘膝坐了下来，&ldo;我却是贪慕这一份静谧罢了。此刻万籁俱寂，只有繁星高悬，自然能够抛却烦恼。&rdo;

&ldo;……让师兄烦恼的，可是羲和之事？&rdo;沉默了一会儿，玄霄道。

&ldo;我若说不是，师弟可信。&rdo;

&ldo;我信。&rdo;

玄震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ldo;玄霄师弟果然不同于常人。你可知我不论走到何处，旁人总是小心宽慰，实在让我心生烦恼。&rdo;

&ldo;而你这个&lso;罪魁祸首&rso;却反而让我觉得轻松不少。&rdo;

玄霄默然无语。只是他也盘膝坐了下来，不再提什么&ldo;愧对师兄&rdo;。

不论是他还是玄震外皮下的那个吴琛，都发自内心地觉得此刻才是心中最为安宁之时。对吴琛而言，只有凝望着这一片安静的夜空，才能稍稍平息那一份来自灵魂的躁动。在其他的世界，他就经常这么做，相比于头上的万千星辰，区区一个人类又算得上什么？世界之大，每人各不相同，长相不同，身材不同，个性不同，爱好不同，天赋不同，只要这么一想，天生就被赋予这种嗜杀秉信的他就实在算不得什么。

他年幼之时，曾为自身渐渐浮现出来的血腥想法惶恐不已，夜不能寐几乎要靠自残才能维持清醒。稍长大之后，他便埋头查阅书籍，一边掩藏自己一边忍不住焦虑自卑。他曾扭曲地敌视身周无数的普通人，怨恨他们轻而易举地得到他梦寐以求的幸福。他也曾无数次质问神灵，千万人之中，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要在给了他这种残酷秉信之后又留下他身为人类的坚持？为什么偏偏是他，要日日夜夜在折磨中挣扎求生？

但现在的他早就学会不去纠结那些无用的东西。一个人不断沉溺于苦痛，一定是因为他的软弱。吴琛静静地仰望着不变的夜空，嘴角的笑容渐渐变得深沉起来。

&ldo;说起来，我有一事，一直想问玄霄师弟。&rdo;

&ldo;师兄请说。&rdo;玄霄转过头来，脸上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玄震却微微一笑，&ldo;这本是师弟私事，师弟不用如此严肃，就算不答也算不得什么。&rdo;他见对方仍是原来的表情，不觉莞尔，语气也更加温和了，&ldo;师弟为何如此执着于举派飞升一事呢？&rdo;

&ldo;师兄何出此言？&rdo;玄霄皱起了眉。

&ldo;若只是想要飞升成仙，以师弟的资质，恐怕只要潜心修炼总有一日便能成功。若不是为了举派飞升，又何必苦修双剑，深受其苦呢？&rdo;

&ldo;你知道……&rdo;

&ldo;师弟难道忘了，我也曾是羲和之主。&rdo;玄震的目光落在玄霄身侧，羲和似乎知道旧主就在附近，犹如燃烧一般激动不已。

&ldo;师兄修炼之时，也是如此……&rdo;玄霄一愣。

&ldo;经脉逆变，犹如万针加身。&rdo;玄震指了指自己的腿，&ldo;阳炎入体，其痛更甚百倍。&rdo;他苦笑，&ldo;我并非纯阳之体，却妄想成为羲和之主，也是该有此报。&rdo;

看出玄霄想要说什么，他摆了摆手，&ldo;师弟可知我为何要说这些？修炼双剑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若师弟只是想要飞升成仙，大可不必冒此风险。旁人只是看见双剑之主的风光，又哪里知道背后艰险。羲和属火，其危险更甚望舒，还望师弟多加考虑‐‐&rdo;

&ldo;你修炼时日不长，现在放弃并不算晚。&rdo;

玄霄愣住了，月光之下，玄震的侧脸显得模糊不清，&ldo;师兄……是劝我放弃？&rdo;旁人不是羡慕他得此名剑，便是如太清等人一般，督促他勤加修炼，好让琼华早日飞升。而他也是一直鞭策自己，纵然经脉隐隐作痛灵力衰竭也置之不理。从未有一人对他道，修炼羲和太过危险，不如放弃。

放弃羲和，此种想法太过匪夷所思，更违背师尊期望，他本该直接斥责出声，此时却只觉得心中忽然生出一股绵软的情绪，不同于羲和的灼热，却温和熨帖。

但这也只是一瞬。玄霄坐直身体，看着玄震的双眼道，&ldo;玄霄不敢辜负师尊期望。&rdo;似乎觉得此话太过冷硬，玄霄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又道，&ldo;举派飞升，是琼华历代所愿，怎能因玄霄一人便退缩放弃。授业之恩，玄霄又怎能不报？&rdo;

玄震看着他，忽然洒然一笑，&ldo;师弟果然如我所想，是个极重情义之人，之前是我多言了。既然师弟已然决定，我只盼你事事小心，一切顺利。&rdo;

&ldo;怎会如此，&rdo;玄霄心里一暖，正色道，&ldo;玄霄还未感谢师兄关心。&rdo;

&ldo;好歹你也称我一声师兄，&rdo;玄震笑了，&ldo;就不必如此见外了吧。如若事事都要感谢一番，我是否还要感谢师弟以平常之心待我，还我一晚清净呢？&rdo;

玄霄也露出微笑。

&ldo;说起来，你我同门几年，这还是你第一次与我说了这么多话。&rdo;

玄霄的脸上浮现尴尬之色，&ldo;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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