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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锦娘轻轻摇头，亲了亲晏晏的额角，将她换了个姿势面对倪家几人。她声音温柔却坚定，问道：&ldo;晏晏，爸爸和妈妈现在要分开，不能再继续一起生活了，晏晏是愿意和爸爸住在一起，还是愿意和妈妈住在一起？&rdo;

她每说一个字，心里就像被针扎上一次。

她知道这个问题对于一个三岁的孩子来说何其残忍，但她不得不问。

晏晏好不容易停下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流，她没有出声，只是用乌黑透亮的眼睛望着面前的大人。

很多事情她其实已经能够明白，比如她爸爸不喜欢妈妈了，要和另一个阿姨做新的爸爸和妈妈，他们也有了新的宝宝，她的爷爷奶奶也更喜欢那个新宝宝。

她本来想要哭一哭、闹一闹，以前只要这么做了，妈妈就什么都会答应。可是现在，她能感觉到，不管她怎么做，爸爸和妈妈都一定会分开，而爷爷奶奶，可能会更加不喜欢她。

她抽抽鼻子，歪在锦娘怀里，闷闷地说了句：&ldo;我要妈妈。&rdo;

锦娘心里一阵轻松，将晏晏抱得更紧了些。她看向倪谦，虽然不说话，但意思非常明显：既然你说你是真心对待女儿的，那你此刻就应该按女儿的意愿来做。

&ldo;晏晏！&rdo;倪谦有些不敢相信，心里甚至有些火气，&ldo;爸爸对你不好吗？你在家里就像个小公主一样，谁不是天天哄着你伺候你？连你爷爷奶奶都不要了？&rdo;

锦娘伸手捂住晏晏的耳朵，微微提高了声音，说：&ldo;倪谦，有你这样和孩子说话的吗？你好好想一想，雁小姐肚子里已经有一个孩子了，到时候是要指望你还是指望雁小姐来照顾晏晏？我不是说你们会对晏晏不好，但是人的心里总会分亲疏远近。将心比心，我若是当继母，对继子女肯定也做不到对亲生的那样好。相较而言，不是由我这个亲生母亲来照顾她更好吗？&rdo;

&ldo;是啊，小锦说得有道理。&rdo;倪太太伸手拍了拍倪谦，道，&ldo;飞飞到时候要照顾新生儿，我年纪又大了，带不动小孩，你和你爸还要上班，晏晏还是跟着小锦好些。毕竟是女儿嘛，还是要和妈妈生活。&rdo;

&ldo;妈，你怎么会这么说？&rdo;倪谦脸色一沉，道，&ldo;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我倪谦不要女儿，还是连个女儿都养不起？别人也会说飞飞没有容人之量。&rdo;

倪太太也皱眉：&ldo;我们这都是为了晏晏好，谁敢这么乱说。&rdo;

&ldo;你知道什么。&rdo;倪谦转向他父亲，&ldo;爸，你说说妈。&rdo;

倪先生似乎也很烦恼，他犹豫道：&ldo;我们养晏晏是肯定没有问题的，家里再多请一位保姆也不麻烦。只是小锦说得也有道理，毕竟也不好拆散她们亲生母女啊。&rdo;

齐信芳也开口，说道：&ldo;倪谦先生不必担心有闲言碎语，离婚后孩子一般都是交给母亲扶养。您身为父亲，按时给抚养费，有空闲时来看望她，也是尽到做父亲的义务了。&rdo;

&ldo;可是……&rdo;倪谦还想说话。

倪太太哼了一声：&ldo;哟，我当是母女情深呢，原来是在抚养费上打算盘啊。&rdo;

☆、第4章协议

锦娘和齐信芳都不搭理倪太太，眼睛只看着倪谦。

倪太太多年来养尊处优，接触到的人哪个不对她毕恭毕敬、笑脸相迎，此时顿觉失了面子，嘴角一撇就要发怒。倪先生乜了她一眼，她把口中的话又咽了回去。

倪谦放缓了语气，对锦娘说：&ldo;阿锦，我知道你怨我，可你不能拿孩子报复我。你没有工作，哪有钱养孩子？&rdo;

报复他？脸还真大。锦娘头也不抬，说：&ldo;我们离婚不是还要分割财产吗？就算没有工作，我用那些钱做理财也能养活我们母女俩。&rdo;

&ldo;顾锦！看来我妈说得没错，你绕了这么多圈，就是为了多拿点钱。&rdo;倪谦维持不住好脸色，气冲冲道，&ldo;你把晏晏给我，你爸妈的东西和我这些年的收入全给你！&rdo;

若不是晓得倪谦的资产主要是股份，在自家公司拿的工资不过是走个形式，锦娘可能会真的相信他是个好父亲，为了女儿宁可净身出户。

锦娘止住到嘴边的讽刺，悠悠道：&ldo;你不过是怕别人说闲话，丢了你面子而已，何必打着晏晏的名头。从晏晏下楼梯到现在，你连站都没站起来过，更别提抱抱哄哄了，我怎么能相信你会是一个好爸爸？&rdo;

齐信芳恰到好处地拿出一些照片来，分别是倪谦带雁于飞做孕检，晏晏却只有保姆带着出门遛弯。顾锦从打定主意离婚时起，就找人一直盯着倪家。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连一张倪谦同晏晏相处的合照都没拍到，可见他&ldo;父爱之深&rdo;。

他将照片整整齐齐排在茶几上，放一张说一句：&ldo;倪先生，根据法律规定和一般的考虑因素，对两周岁以上未成年的子女，确定孩子抚养权归属时，法官会优先考虑某些条件，比如子女跟随某一方生活的时间较长，改变生活环境会对其成长有明显不利影响；或者，比如某一方无其他子女，而另一方有其他子女。&rdo;

倪谦的脸色有些难看，齐信芳径自继续道：&ldo;证据显示，在顾锦离开倪家的这一个月里，晏晏的长辈‐‐包括父亲和祖父母在内，均无人用心照料她，全部由保姆负责。此外，倪先生在几个月内又将迎来第二个子女，这对于倪家来说是一件好事，但我们不难想象，您一家可能会更加疏于照料晏晏。

&ldo;相反，自晏晏出生后，顾锦一直贴身照顾，与女儿的关系更加亲密，贸然将两人分开，可能会使晏晏这个年纪的孩子产生严重的心理问题，影响其未来的成长。而且顾锦目前并无结婚对象，短期内拥有第二个子女的可能性极小。

&ldo;综合考虑以上因素，倪谦先生能够取得晏晏抚养权的可能性几乎为零。&rdo;

倪谦涨红脸，将面前的照片挥到一边，吼道：&ldo;好啊，你跟我讲法律，你有本事就去法院告我啊！&rdo;

&ldo;倪谦！&rdo;倪先生瞪了他一眼，然后笑着对锦娘和齐信芳说，&ldo;他这是舍不得女儿，一时激动。&rdo;

锦娘不动声色，心道，他演得倒像那么一回事儿。不过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谁还不了解谁？他这是被人戳穿了虚伪的面目，恼羞成怒罢了。真舍不得女儿，还能走到如今的地步？

齐信芳点点头，继续：&ldo;我的当事人选择与你们坐下来协商，其一是为了避免事情闹大，省的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对孩子的伤害也更大。其二是诉讼离婚的程序比较漫长，对于离婚诉讼，传统上来说都是劝和不劝分，法官会选择先调解。况且，往往第一次诉讼都会驳回离婚的请求，还需要再过上半年才能再次起诉。这样算下来，等到真正离婚，又要过上大半年，对于双方都是件耗时耗力的事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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