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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众官差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仵作用器具将皮囊挑起放到带来的木板架上，最后由两名官差一前一后，同平日里&ldo;抬尸&rdo;一样，将这轻飘飘的皮囊抬回了府衙。

知县风风火火的来，又一脸沉重的走，在现场没查到什么头绪，但也没牵连什么无辜。

谭云山白担心了一场，但他也没想到尸体会忽然爆出血水，成了皮囊，也就理所当然让他们这些寻常人没了嫌疑。

这位刘大人断案不算灵光，但人也没有多坏，至多是庸碌，所以放跑过恶人，却还真没怎么冤枉过好人，有时候查不出凶犯，怕上面怪罪，就让师爷偷偷摸摸改案卷，将横死的改成意外，再给苦主点银子算作安抚，也就不需要凶手了。想来今次又准备故技重施，而且正赶上槐城暴雨洪灾，有人溺死不足为奇。

可给官面上的说法是有了，但真相呢?好端端一个人，就这么成了一副皮，难道真像既灵说的，是妖怪作祟?

生平第一次，谭云山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动摇。

折腾一夜，现了尸体，见了&ldo;法师&rdo;，来了知县，最终却落得个毫无头绪。陈大少爷客客气气送走一问三不知的&ldo;法师&rdo;和隔壁二少爷，离别前还不住地嘱咐，好好歇息。

离开陈府时，天边已透出一丝若隐若现的鱼肚白‐‐夜，过去了。

重新划起小船的谭云山见既灵仍盯着水面沉默不语，终于忍不住出声：&ldo;想什么呢?&rdo;

既灵心绪烦乱，想的东西很多，但若让她讲，又不知从何说起。

谭云山见她不答，怀疑自己问得不妥，毕竟姑娘家想的事情，未必都是血肉横飞，可能也有儿女情长呢，所以改口问了更具体的：&ldo;刚刚知县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他这是妖怪作祟?&rdo;

事实上既灵不仅没告诉，而且是全程未发一语。

相比前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好回答多了，既灵耸耸肩，道：&ldo;永远不要和做官的讲凶手是妖怪，否则他们会立刻把你扣住，要么当成疑凶，要么说你妖言惑众，总之，子不语怪力乱神。&rdo;

&ldo;不语，未必不信。&rdo;谭云山想起了刘知县见到血水时的脸色，莞尔。

既灵抬头看他，总觉得他话里有话：&ldo;所以呢，你现在信了?&rdo;

谭云山略微思索一下：&ldo;半信半疑吧。&rdo;

既灵在心里向这位死鸭子嘴硬的谭公子翻出鄙视白眼。

不知何处来了一阵风，吹得既灵打了个喷嚏，而后她便清晰感觉到了湿透的衣衫传来的凉意。

谭云山见状关切出声，语带温柔：&ldo;冷了?&rdo;

既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莫名就点了头。

谭云山怔住，似没想到既灵也会示弱，故而有点心疼地看着她，真心道：&ldo;我也是。&rdo;

&ldo;……&rdo;

&ldo;……&rdo;

&ldo;你刚刚说什么?&rdo;短暂而微妙的安静后，既灵忽然问。

谭云山茫然：&ldo;嗯?&rdo;

既灵耐心解释：&ldo;你刚刚问我什么?&rdo;

谭云山不解，却仍又温柔重复一遍：&ldo;冷吗?&rdo;

&ldo;不冷。&rdo;这一回，既灵斩钉截铁。

二人回到谭府时，天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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