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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ldo;唔唔‐‐&rdo;

一个强壮的男人从背后架住他的胳膊，捂住他的嘴，背着身子踹了一脚房门，另一人则默契地直接将门反锁，锁芯咔哒一响。

地板上布满了沾着黑色污泥的鞋印。刚下过一场小雪，这些男人在这个破旧的小旅馆里等候多时了。

空气里弥漫着强烈的烟味，有劣质烟，也有高档烟，交缠盘旋，烟雾缭绕。

坐在雪白床铺上的男人穿着米色大衣，里头搭了一件白衬衫，没有一丝褶皱。他将烟头丢进茶杯，缓缓起身，走向舒星弥，朝他脸上吐了一口高档烟。

舒星弥被呛得直咳嗽，眼睛也涩涩发痛。

穿大衣的男人微微扬了扬下巴，冲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

几个男人得了命令，立即对舒星弥拳打脚踢。他们下手有分寸。

有人曲起膝盖，对着舒星弥的肚子狠狠一顶。

舒星弥连续一个月都在医院照顾男友，寝食不安，本就虚弱得不成样子，哪里经得住这样的重击，顿时皱着眉头躺倒在地。

&ldo;停。&rdo;声音短促而清晰，几个男人收手。

舒星弥断断续续咳嗽了几声，他扶着墙壁站起身道：&ldo;林先生，钱我一定会还的，请再给我一些时间。&rdo;

他弯腰捡起那条被众人踏得满是泥污的灰色围巾，抱在怀里。这是他生日时男友送的。

林先生并没有抬眼看他，而是又点着了一根烟，慢吞吞抽了一口，道：&ldo;你已经拖了一个月，按规矩，应该剁你一根手指。&rdo;

&ldo;再宽限我四天，四天之后，我若再还不上，一切都听凭林先生处置。&rdo;舒星弥望着眼前的男人，他的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惊惶。

林先生也惊诧于他的平静，这实在不像是一个欠了高利贷的人应该露出的眼神。一般他们去催债，欠债人大多都是跪地求饶、痛哭流涕、惊慌失措，比鞋底的雪泥还不如，一碰就散。

&ldo;还有。&rdo;舒星弥看了看其余几个男人，停顿了一会。

林先生挥了挥手，几个男人走出房间。

&ldo;我想再借十万。&rdo;

&ldo;你疯了?&rdo;林先生眉头轻皱：&ldo;前面的债还没还上，又要借?你刚才说四天之内还上，是怎么回事?&rdo;

&ldo;我家人要动手术，三天之内必须手术，否则就没命了，&rdo;舒星弥低头，目光黯淡了一瞬，又抬头说：&ldo;这是最后的机会。&rdo;

&ldo;成功率……?&rdo;

&ldo;百分之三。&rdo;

两个男人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房间里有片刻的沉默，似乎连烟圈都停止了弥散。

&ldo;四天之后，如果你还不上，打算怎么办?&rdo;

&ldo;你可以摘我的肾，&rdo;舒星弥露出一个不能被称之为微笑的微笑：&ldo;如果我家人的手术没有成功，你可以把我的五脏六腑都取走，随便你卖到什么地方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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