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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第1页）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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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卡插入槽中，灯光骤然亮起。

关门的刹那，他猝不及防地被裴可反按到了门上。

她扯住了他的衣领，迫使他低下头来。对视片刻后，她合起双眼，偏过头吻住了他。

这个混着酒味的吻有别于他此前经历过的任何一个吻，不带调情的意味，也并无甜蜜的感觉，起初还算平缓柔和，后来失控般地渐趋癫狂，像是一场纯粹的情绪宣泄。

秦焕冬的意识依然昏沉，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是无措地由着她肆意侵占。

直到被推进浴室，扒去了外套，他才陡然回神，猛地制住了裴可的双手：等等。

他沉默出了些微的尴尬，垂下眼低声道：你要做的话我去买套。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裴可轻笑了一声：不用。

下一刻，她冰凉的手伸进了他上衣的下摆，径自贴上了他的皮肤。秦焕冬陡然被冻得一个激灵，浑身的每个细胞都瑟瑟地颤栗起来。

他背靠着洗手台，全然不知所措，只能任她摆布着脱去了浑身的衣物，最后被她带着进了淋浴房。

他恍惚想起此前的每一次性事，几乎都是由他来主导的

所以这是他第一次在情事中如此被动。

当然，他也确实从来没有奢望过能在裴可面前掌握主导权。

一直以来，他在面对裴可的时候，都会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卑微感，只是以前的卑微似乎是他在自愿放低身价，而现在的他已经落入了彻头彻尾的卑微。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曾经拥有一切的时候，裴可都对他兴致寥寥，却在他一无所有、人生糟糕透顶的时候，反而对他表现出了意料之外的垂青。

他望着眼前的裴可，看着她微卷的发梢散落在柔软的胸前，往下是紧实平坦的小腹，腹肌隐约勾勒出赏心悦目的线条。

她的身上从来没有过柔弱的清瘦感，这样健康的匀称感，俨然有着更为动人的力量。

这样的身材是需要严格的管理才能保持的她还是优秀的，一如既往地优秀，一如既往地让他敬畏到不敢直视。

所以这桩情事对她而言到底算什么？

同情？

怜悯？

又或者只是纯粹的临时起意？

秦焕冬还来不及想出答案，热水就兜头浇下，模糊了他的视线。

两人在热水的冲淋中相拥着湿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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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抹沐浴露的时候，水汽中都弥漫着馥郁的香味。

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哭的，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他喘得急促，水汽吸入鼻腔，渐渐地浸润了肺叶，舒服得有些慰藉至少比外界寒冷刺鼻的空气要好太多了。

他想，裴可愿意吻他，对他也必然是有感情的。

只是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他不知道。

这场情事既莫名又疯狂，他的心里固然有欣喜，但更多的却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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