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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祝寿（第1页）

王妃的寿宴自有内务府的官员操持，各项宫制典礼杂而不乱，隆重热闹。

待酒过三巡之际，常山郡王长子赵楚恒提杯站了起来，这位爷在京城中是个风光齐月之人，喜爱诗词歌赋，流连风月场所，因长相颇为俊逸又有几分才华，便自认为是京城中少有的风流倜傥之人。此时赵楚恒略有醉意，诗情澎湃，便朗声说道：“诸位宾朋，光是喝酒看戏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这些未婚的公子、小姐们一起给王妃祝寿，每人说一段祝寿词，看谁说得好，如何？”

这个提议紧扣祝寿的主题，谁要是反对岂不是对王妃不敬？因此男宾们纷纷点头应允，有丫鬟将消息报给了引嫣阁的几位王妃，靖王妃还有点犹豫，齐王妃笑着说：“难得孩子们有这样的孝心，何乐而不为？”旁边的郡王妃道：“我家文柏向来行事不羁，这个主意倒还不错。”

那就都是赞同了？靖王妃只得说道：“好吧，不过祝寿词重在心意，不用比什么高下，凡是参与者都有赏赐。”旁边的玉屏躬身称是，遣了人去库房准备礼物。靖王妃接着说：“那我们也过去凑凑热闹吧，婉容，你也参与下吧。”王妃下首一位身着翡翠烟罗绮云裙的端庄少女起身应是，笑吟吟跟在几位王妃身后，向外面庭园走去。

知春亭的女眷们得到消息后表现各不相同，有人兴奋，有人担忧。这固然是个展露才华、一举成名的好机会，但一个不小心有可能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余笙对此有点兴趣，她很想借此机会了解一下这些所谓皇族贵胄、世家大族的同龄子女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情和才貌？毕竟以后自己是要在这个圈子里活动的，自己虽然身份低微，但是知己知彼，至少能保全自己不受折辱。

王府马上便安排了专人筹备此事，给每个参与的未婚男女安排了笔墨纸砚，限时一刻钟，然后每人再逐一读出寿词。这不仅考验诗词功底，也考验书法功底。几位郡主立刻没了气焰，纷纷表示都是同室宗亲，刚才去引嫣阁专门拜过寿说过寿词便不参与了。

其余女眷是没有资格说不的，只能积极准备着。这里余笙年仅12岁，大家只当她是玩乐参与下，没人注意她。一直跟在王妃身后的那名女子此时手中执笔，下笔从容有力，尽显端庄大气。丹阳郡主站在她的后边，赞叹道：“婉容姐姐好厉害，词好，字更好！”

长宁郡主接着说道：“那是自然，婉容姐姐自幼便在靖王妃身边受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余笙听完便细细打量起婉容来，容貌比不上二姐余欢，但是也是这些人中数一数二的，衣着打扮很是讲究，完全是皇族的规制。这人什么来头啊，连郡主都是礼让三分的。

一刻钟的时间很短，贵女们略有思索后边纷纷写下寿词。余笙对自己的祝词不太在意，刚要下笔敷衍，这时一个侍女凑过来低声说：“四小姐，这有几句吉祥话您看看，字体不用在意，毕竟您年纪小。”说完塞给她手里一个纸条后便悄悄退下。余笙惊讶环望四周，看到其他人都在专注写寿词，没人发现这边的异常，便松了口气，展开字条，上面有两行小字，正是祝寿词，不是很惊艳，但是却很应景。

余笙深感疑惑，但时间快到了，她把字条团成一团放在怀中，快速在纸上写下祝寿词。别人不知道的是，她四岁跟着父亲启蒙，四书五经、兵书传记早就读过了，诗歌虽不擅长，但是几句祝寿词还是难不倒她的。至于书法，她擅长行书和隶书，连侯府的幕僚都曾夸赞她天赋极好。

对岸的男宾们已经开始逐一表现了，赵楚恒拿着自己的作品便大声朗读起来，四周逐渐安静下来。

“今朝祝寿，祝寿数，比松椿。斟美酒，至心如对月中人。一声檀板动，一炷蕙香焚。祷仙真。愿年年今日、喜长新。”赵楚恒确有几分才华的，赢得在场一片掌声，女眷们纷纷引颈观望，青年才俊又是未婚，都想看看样貌如何。

接下来是翰林府的二公子，翰林院大学士治家严谨是出了名的，二公子南宫卓从小被选为世子伴读，不仅幼承家学且跟世子学习了皇族课程，也是各世家非常关注的人物。南宫卓写的也是一首词“薰风吹动满池莲。晓云楼阁鲜。绣阁华堂嘉会，齐拜玉炉烟。斟美酒，奉觥船。祝芳筵。宜春耐夏，多福庄严，富贵长年。”果然名不虚传，又赢得满堂彩。

这时候有人叫嚷：“听闻南宫二公子一手行草隽秀洒脱，今天也让我们开开眼吧”众人便争相过去观看，啧啧赞赏之声不绝。

接下来的男宾们文采书法都没有特别出彩的了，中规中矩，公卿之家有几位公子甚至直接放弃了，这种场合宁肯放弃也不能丢人，但是谁家心里都明白，只要放弃了便能说明问题了。

现在轮到女宾们展示，有侍女高声叫道：“请国公府大小姐周氏婉容宣读祝寿词。”现场都屏息静气看向知春亭，周婉容乃京城名媛，才貌双全，大家都想一睹芳容。

婉容念到：“双燕归飞绕画堂。似留恋虹梁。清风明月好时光。更何况、绮筵张。云衫侍女，频倾寿酒，加意动笙簧。人人心在玉炉香。庆佳会、祝延长。”这首词意境更佳，配上她的簪花小楷，端庄秀丽，赢得全场欢呼。

女子有才之人凤毛麟角，在场之人对女子的祝词本没有什么太大期待，能写出来已经不错了，没想到周婉容一出场就是精妙绝句。靖王妃面露得色，周婉容是国公府唯一嫡女，也是自己外甥女，自小带在王府教养，才学教养都是顶尖的。

接下来兵部尚书之女代叶熙，她不擅长这些，便写了一句吉祥话：“年年岁岁身长健，负岁年年春草长！”她刚念完，就听见男宾那边有嬉笑声，代叶熙不觉红了脸颊，退到一边。

剩下的各府小姐都没有出彩的，或是一首小诗，或是两句吉祥话，只不过代叶熙在周婉容的衬托下有些尴尬，她跟其他小姐们比起来水平都是差不多的。

最后轮到韩氏三姐妹，韩余欢写得祝词不怎么样，但是她的姿容引得男宾一阵骚动，纷纷打听她的出身。韩余若没有激起一丝波澜，她读诗句时，大家都还在讨论韩余欢的美貌。

最后便是韩余笙出场了，她写了两句吉祥话：“室有芝兰寿自韵，人如松柏岁长新！”侍女接过她的宣纸，看到一副飘逸的行书，字迹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真不像一个12岁的女孩子写的。随即侍女便将此副字迹呈给靖王妃，王妃惊叹不已，便吩咐道：“永平侯四小姐书法了得，赏赐文房四宝一套。”

消息一出，在场宾客无不轰动，靖王妃都赞不绝口的韩四小姐是何方神圣，她的书法竟能盖过国公府的大小姐吗？听说才12岁，书法能有多高的造诣？一时间，引得无数人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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