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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邵奶奶如今大把闲暇时间，就用来给越宁做衣服，再有时间就抄抄经、念念佛。越宁看她这个样子，顺手给买了个白瓷观音，以后邵奶奶就对着观音念，还拉着他过来一起念。越宁无可不可的，回来也陪着念一回，手上的菩提子，就是邵奶奶给的。邵奶奶平素不多话，越宁每回来放下东西，一老一小一起念一回经，念完了，越宁走人。

这一回，邵奶奶多说了一句：&ldo;临走之前，来看看我。&rdo;

越宁笑道：&ldo;本来就这么打算的，动身的日子还没定，得看通知书上的开学时间。&rdo;心里纳闷儿，邵奶奶从来不对他提什么要求，上一次还是喊他一起念个佛，开口的时候还特别犹豫，这……怎么这么斩钉截铁了呢？

邵奶奶低声道：&ldo;一定能成的，你一定能有出息的，读书，总是有用的！&rdo;

越宁完全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上一辈子，也就是她这么鼓励着自己，现在还是如此。但是越宁劝她不要过得这么沉闷，也出去走走，如果她愿意，自己想办法接她到县城居住，她却拒绝了：&ldo;这都是我的命，&rdo;邵奶奶这么说，&ldo;女人一辈子呵。&rdo;

越宁：……

出了邵奶奶的门儿，碰到以前的小弟们，他们中间的不少人，已经外出打工了，也有几个读高中，还有些去读了技校。路边摊子上买点冰饮，大家分享了，说些镇上的闲话，越宁将邵奶奶托付给他们。拒绝了他们的陪同，独自去寻张老头。

张老头前两天搬到了山上。最近比较时兴&ldo;可持续发展&rdo;的口号，县里又招护林员，年轻力壮的很多都外出打工了，剩下的又嫌这份工作枯燥而清苦，便宜了张老头腿脚灵便，又是本地常住人口，山上搭间小木屋，发点生活用品，每月给点工资‐‐不用太高‐‐也就齐活了。

越宁满肚子的疑问，到了山上一看，山风清凉，夏天正好。再看张老头，叼着烟袋，看他来了，张口就问：&ldo;带酒了吗？&rdo;

他倒过得怡然自得，越宁观察了他好久，试探地问：&ldo;邵奶奶……&rdo;

然后就被揍了一顿。

张老头是唯一知道他装死的人，对他也格外地不客气。越宁挨了揍，也不恼，笑嘻嘻地道：&ldo;干这差使，喝什么酒啊？烟也少抽啊，火星子落地，别烧了。带这个给您解闷儿。&rdo;拿了新买的矿石收音机，深山密木，这个更实用一点。又有一部小录音机，带了几卷古戏的磁带。

张老头都笑纳了，自己在小马扎上坐定了，一扬下巴：&ldo;把西瓜切了去。&rdo;

越宁心说，你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啊！然后更纳闷了，今天不止邵奶奶奇怪，连张老头也很奇怪。于是越宁切完西瓜洗香瓜，洗完香瓜洗葡萄，末了还被支使去烧水泡茶擦桌子。然后把西瓜、香瓜、葡萄一字摆在桌上，把张老头仅有的三只碗洗了拿出来，也听张老头支使一字摆在水果前面，每碗倒了半碗张老头省下的酒。

【今天真是邪了门儿了！跟邵奶奶给菩萨上供似的！不会让我陪着念道经吧？】越宁嘀咕着，默默地干完了。

张老头满意地点点头：&ldo;唔，过来过来，把那个蒲团拿过来，放到我面前，先磕三个头，然后把两个蒲团都摆到桌子那里，咱们跟祖师爷念叨两句就得啦。&rdo;

【卧槽！】越宁心里飞奔过一万只神兽！

&ldo;不是，您老把话说明白了啊！&rdo;越宁拖过蒲团，往张老头面前一扔，盘腿坐了上去，&ldo;怎么着，这是我收我当徒弟啊？&rdo;

张老头眼睛一横：&ldo;少废话啊，磕头，老头本来多着呢，包学包会。&rdo;

&ldo;呵呵，&rdo;越宁歪鼻斜眼地看他，&ldo;我要学的东西，还用人包会啊？&rdo;活脱脱一泥足深陷的黑社会少年。

d！小兔崽子不好骗！张老头也换下了忧虑老人的正直面孔，老痞子样地晃着脚尖：&ldo;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rdo;说完，手里烟杆儿一飞，入地尺半，就露个铜烟嘴在外面了。

越宁撇嘴看看烟杆儿，再回头看张老头儿：&ldo;我说，师徒如父子，平白让我多个爹，可得告诉我原因。&rdo;

张老头沉默了，他近来听了些高考传答案，不给抄就从后面踢的传闻。才惊觉，暴力固然不能解决问题，但是有的时候，还真需要一点点暴力。如果越宁真遇到这样的事情，双手往后一勾，腿上关节都能给它卸下来，自然无人敢惹。如果没这一手，挨了踢，多耽误事儿呀！

幸亏越宁看起来一切都好，不然张老头觉得自己必须不能忍。经此一事，张老头仔细想了一下，越宁凡事有主意，学一点防身的本事，也不是坏事。越宁说要去帝都上学，帝都多贵人，三教九流也多。出去打工回来的小子们说，外面扒手盯着公共汽车扒钱包。想到越宁其实是个孤儿，学费书本费是很大的一笔开支，万一被偷了，找回来也得腿脚快呀！

操练，狠狠操练！反正这小子脑子好使，几套拳脚也难不住他。

张老头叹气道：&ldo;人老啦，又不想把这些都带到土里去了，不然下去见我师父师爷，要被打的。技多不压身，学是不学？&rdo;

越宁挑挑眉：&ldo;行。&rdo;主要还是信得过张老头的人品，以前是死活不许人打这个主意的，拼命让越宁&ldo;学好&rdo;。现在闹这么一出，那就是情况产生了变化。何况&ldo;技多不压身&rdo;，锻炼身体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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